汪如海的身邊居然跟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隻是衣服有些破舊，甚至連鞋都沒有，看著怯生生的，看到陸長生後就躲到了汪如海的身後。
汪如海長歎一聲道：“囡囡，出來吧，這是陸大夫。”
隻是，小女孩還是不願出來，甚至眼神中都帶著恐懼。
汪如海解釋道：“陸大夫，這是我在路上買來的，隻花了一錢銀子……”
汪如海神情複雜。
“一錢銀子？”
陸長生有些不敢相信。
他知道，朝廷是不允許蓄奴的。
不過現在天下大亂，人心崩壞，這條規矩也就沒什麼人理會了。
民間蓄奴風氣盛行。
可是再怎麼樣也不止一錢銀子。
“陸大夫，你聽說了知府召集南陽府各個富賈豪紳，希望他們募捐錢糧，出動官軍掃平大漠十三騎的事了吧？”
“你猜最後募捐了多少？三千兩！隻有區區三千兩！南陽府雖說不算富庶，但也不至於隻能募捐區區三千兩銀子，隻是那些富賈豪紳不願給罷了。”
“錢糧不夠怎麼辦？知府隻能加稅！這次立了一個‘平匪銀’的名目攤派到百姓身上，讓百姓們苦不堪言。”
“其實大漠十三騎堵塞商路，受到最大影響的還是那些富賈豪紳。但他們卻舍不得一點錢糧，反而讓官府加派到百姓身上。”
“囡囡的父母實在交不起‘平匪銀’，隻能把囡囡賣了。我見他們可憐，而且囡囡也的確很懂事，便索性買了，不過是多添一雙筷子罷了。”
汪如海心地善良，買下小女孩也是為了讓小女孩活命，但他麵對這亂局也無可奈何。
陸長生現在總算是理解什麼是苛政猛於虎了。
官府巧立名目，連“平匪銀”都出來了。
各種苛捐雜稅簡直多如牛毛，這天下不亂才怪。
“不過不管怎樣，官軍出動，城外的大漠十三騎也會被掃平，到時候南陽府內的匪患也就少了許多，終歸是件好事。”
陸長生淡淡說道。
他隻是一個郎中，哪怕是一名煉臟武者，其實也改變不了什麼。
“希望如此吧。”
汪如海搖了搖頭，卻沒有再說什麼。
時間一晃，又是幾天時間過去。
陸長生每天都能感受到“骨髓”正在一點一點被“更換”。
或者說是重新“生出”新的骨髓。
新的骨髓毫無疑問造血能力更強，讓陸長生的身體素質每天都在提升。
這就是為什麼在神力境以下，一旦易髓換血，那麼成為神力境武者就要輕鬆一些。
因為一旦易髓換血，身體素質就能被動的提升。
不過，陸長生要想完全“易髓”，還需要有一段時間。
這一日，陸長生正在妙仁堂閉目假寐。
忽然，張環跑了進來。
“不好了，敗了，官軍大敗！”
“大漠十三騎率領一幫綠林悍匪，居然大敗官軍，讓官軍丟盔棄甲，逃回了南陽城。”
“而且大漠十三騎攜大勝之勢，順帶屠了周圍五個村落，殺了數百人，以震懾南陽知府衙門。”
陸長生眼睛微微一凝。
官軍怎麼會敗？
官軍就算再衰弱，那也是朝廷官軍。
區區山匪，怎麼能打敗官軍？
汪如海急忙問道：“張環，到底怎麼回事？”
“南陽城可還安全？”
張環朝著四周看了看，現在也沒什麼病人，於是小聲說道：“聽說大漠十三騎勾結了白妖，在白妖的幫助下，山匪才大敗官軍。”
“不過，南陽城應該很安全，畢竟大漠十三騎也不會攻城。”
汪如海鬆了口氣。
隻要南陽城還安全，那就行了。
否則南陽城一破，那可真就是生靈塗炭了。
“白妖？”
陸長生明白了。
白妖是江湖或者民間對白蓮教的稱呼。
白蓮教專門造反，不止現在這個朝廷，就算是前朝，甚至追溯千年之前，白蓮教就一直在造反。
江湖中有一句戲言，鐵打的白妖，流水的王朝。
千年時間，彆管誰坐了江山，白蓮教都會造反。
“這些白妖，唯恐天下不亂。”
“大漠十三騎勾結白妖，這下成了氣候，南陽府百姓更苦了……”
汪如海隻能連連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