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剛至,枝頭的鳥兒早已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玄武院的護衛也陸陸續續的開始換班,安大防卻四腳朝天的安睡於臥榻之上,渾身冒著濃重的酒氣。
“大防哥哥,起床了。”柳凝詩早早就來了玄武院護衛長的跨院之中,將小屋的木門敲得直響。
“凝詩姐姐?”身後傳來了幻羽的叫聲:“彆叫了,安護長昨晚一直到四更天才回,這會怕是叫不醒。”
“哼!大防哥哥這是怎麼搞的,昨日不是說好了今日要一起去找雪馬和玉兔嗎?”柳凝詩滿臉不悅:“昨晚他和仁哥哥到底喝了多少。”
“雪馬護衛和玉兔護衛也外出執行任務未歸,姐姐怕是白跑一趟了?”幻羽拉了拉柳凝詩的胳膊:“雖然佟護衛一再叮囑此事暫時不要說,但羽兒還是覺得不該瞞著姐姐。”
“嗯?發生了什麼事嗎?”
“姐姐跟羽兒來就知道了。”
二人朝著幻羽的房間走去。
“玉兒,你怎麼會在這裡?”玉兒此時已經換上了一身粉紅色的綢衫,頭發梳出了一個高高發髻;隻見她正伏在桌案上,聚精會神的手握狼毫筆,臨摹著當今名家張恨雲的風華帖。
玉兒看見柳凝詩,迅速的扔下了筆,飛跑過去就抱住了柳凝詩,雙眸中泛起了晶瑩的淚花:“凝詩姐姐,玉兒好想你啊。”
“凝詩姐姐,除了玉兒,王媽和其他的孩子都被那些假稅吏殺害了。”幻羽看著玉兒抱著柳凝詩,自己的眼神也有點濕潤了。
“玉兒,羽兒說的是真的嗎?”柳凝詩聽得這個噩耗,她的身子一震,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凝詩姐姐,當時玉兒躲在了屋後的茅草堆裡才沒被那些人發現?”玉兒輕輕抽泣著:“後來若不是翔雲哥哥救了我,玉兒恐怕今生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小土豆,姐姐還答應下次見麵教你幻影步法,想不到那竟是最後一次見麵。”柳凝詩抬頭仰望著天花,努力控製著自己不留出眼淚:“王媽、小土豆、還有紅兒和卿兒,姐姐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凝詩姐姐,你若是想哭就哭出來,不要憋壞了自己。”一旁的幻羽輕輕的拉起柳凝詩。
“玉兒、羽兒!你們放心,凝詩沒事。”柳凝詩緩過神來,輕輕撫摸著玉兒的秀發,對著幻羽笑道:“羽兒,玉兒就拜托你照看一陣了。”
“凝詩姐姐,你要去哪裡?”幻羽看著柳凝詩不但沒有哭泣,反而一臉微笑,心中不安起來,一把拉住她的右手:“那些假稅吏連老人孩子都不放過,那麼凶殘,你一個人去查我不放心。”
“羽兒寬心,凝詩會先彙合翔雲哥哥再做打算。”柳凝詩用左手輕輕的拍了拍幻羽手麵,便甩開了玉兒的雙手,奪門而出。
“羽姐姐,凝詩姐姐不要緊吧;玉兒真想快些長大,這樣就可以為姐姐們分憂了。”玉兒一臉天真的瞧著幻羽。
“玉兒乖,凝詩姐姐一定不會有事的。”幻羽收拾了一下心情:“安大防這個人是指望不上了。對了!佟護衛曾說,若遇緊急情況可用他留下的千裡傳音來傳遞消息。”
柳凝詩走了近兩個時辰,安大防才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從屋內走了出來:“嗯?凝詩應該說過今日一起查問雪馬和玉兔的,怎麼不見蹤影?”
“來人?”安大防大聲喊到。
不多會,一個玄武護衛小跑著來到了安大防身前,抱拳道:“不知道安護長有何吩咐?”
“今日柳姑娘可曾來過?”安大防雙手晃動著他那略微有點疼的頭腦,不停的轉動著自己的脖子。
“柳姑娘是來過,不過後來被幻羽姑娘叫走了。”護衛如實向安大防稟報著。
“哼!這個幻羽搞什麼鬼,凝詩可是來找我的,她憑什麼來橫插一杠子。”安大防憤憤不平的說道。
“報!”又一個玄武護衛小跑著來到安大防的身前,拱手道:“護長,有位周訟師求見。”
“周訟師?哪個周訟師?”安大防此時心裡除了柳凝詩哪裡還能裝的下其他事。
“他說,當日在廷尉大堂之上,為您辯過法。”玄武護衛如實傳達了周淩的話。
“哦!我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請他進來。”安大防向另一個護衛吩咐道:“你去弄點水酒和飯菜來,我要好好謝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