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黃杉公子右臂上那寬大的袖袍中飛出兩根水袖,一根纏繞在林不平右拳上,另一跟纏在他的右腿上,微一使力,將他拉了一個趔趄。
總算林不平腿上功夫還不賴,隻見他左右腿呈弓形,右手成拳穩住了身形,與黃杉公子形成角力之勢。
“水袖功,原來是她。”佟博看著黃杉公子功法,立刻想到了她便是女扮男裝的尹瑩:“她也來這裡,看來事情變得更加有趣了。”
二人就這樣僵持了三息時間,尹瑩畢竟是女流之輩,單純的拚比力量,她已經漸感吃力;而林不平看著尹瑩的身軀前移了一小步,則得意的笑了起來:“我以為你個小白臉有多厲害,原來就這兩下子。”
尹瑩麵色一寒,右臂微微一抖,水袖“啪啪”兩聲瞬間斷開,使得用力過猛的林不平仰麵跌坐在地;尹瑩的左袖中又飛出兩道水袖纏住了林不平的腰向前猛拉,同時又借著這一拉之際飛身一腳踢在了林不平的胸膛之上。
林不平挨了尹瑩這憤怒的一腳,巨大的身軀風一般的向後飛去,眼看就樣撞在朱紅色的立柱上;一道黑影帥氣的飛身而來,隻用一隻手便托著了林不平,緩緩將他放置於地。
“你們乾什麼?這裡是你們鬨事的地方嗎?”接住林不平正是前來查案的安大防。
“老、老媽子,你過來。”安大防身後的周淩朝著吳媽招了招手,亮出了京衛府的腰牌:“這位可是京衛府玄武院的安護長。”
“哎呀,原來是安護長啊,真是貴客到來。”吳媽這見風使舵的功夫當真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真要謝謝您今日平息了這場風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哼!來兩人將此人會扶走。”安大防看著林不平一副狼狽的模樣,心中甚是輕視:“你們東家在哪?”
“東家不在,不知道安護長有何貴乾?”吳媽又甩起她那色調老舊的手帕,圍著安大防細細打量起來。
“老、老媽子,這裡你能做、做的了主?”周淩擋在了安大防的身前:“還、還不先給我們備個雅、雅間。”
“是,是!”吳媽立刻心領神會,朝著一個小廝吩咐道:“帶二貴客去幽蘭間。”
“吳媽,剛才本公子可是拔得頭籌,就請嫣然姑娘為我獨撫一曲吧。”尹瑩又恢複了往昔那淡然的神情,就好像剛才的事沒發生過一樣。
“嫣然姑娘,你看?”吳媽手裡握著五百兩銀票微微發抖,就怕嫣然拒絕了黃杉公子,這到手的銀子就打水漂了。
嫣然冷眼飄了吳媽一眼,最終卻沒有拒絕尹瑩的請求:“就請這位公子來我的閨房吧;還有,將我的弦昇也搬回去。”
“切!今天這出戲還真是有意思,想不到大防也查到此處了?”曲終人散之際,佟博暗笑:“既然如此,我便偷個懶吧。”
嫣然的閨房清新淡雅,基本以素白色為主,隻有梳妝台才帶有些許異樣的色彩;弦昇箏早已被兩個小廝抬入房中放置在台案前,香爐裡一縷清幽的凝神香在半空中四處飄散,讓人感覺仿佛置身仙境。
嫣然姑娘的箏音忽而似鼓聲,忽而又似塤聲,雖然變幻莫測,卻是寧靜祥和莊嚴,將我中華那泱泱大國之豪,禮儀之邦之感詮釋得淋漓儘致。
對麵而坐的尹瑩微閉著雙眸,輕搖著折扇,臉上不喜、不怒、不哀、不樂,顯然是深深的入了此音此境。
一曲彈畢,尹瑩緩緩睜開了眼睛,雙手輕輕拍動:“好曲!真是好曲,想不到嫣然的箏音竟然高明到如此地步;真是好懷念當初我們一起洛陽學藝的日子啊,那時候我學舞,你學箏,那是何等快樂。”
“尹瑩,曲子你也聽完了。若無其它事情,就請回吧。”嫣然一揮袖袍,便下起了逐客令。
“嫣然又何必如此無情?”尹瑩微微一笑:“姐姐此來也是為當年的事向妹妹陪個不是。”
“你還好意思提當年的事。”嫣然冷臉相對:“若不是你當年貪慕虛榮,我府上下又何以遭此大難。”
“這裡是五百兩銀子,也是姐姐對當年的事略表歉意。”尹瑩自懷中又取出一張銀票放於桌上:“這次姐姐前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請嫣然幫忙。”
“尹瑩,在你心目中銀子難道是萬能的?”嫣然看也不看的將銀票扔置於地:“嫣然是一介普通的樂女,而你卻是貴人,我又何能幫你的忙?”
“瑩有一友為慕容公子,今日他的幾間鋪子被一些假稅吏騙去了一些銀兩。”尹瑩見嫣然將銀子拋擲於地,臉上微微變了顏色,卻又壓下了心頭怒火:“嫣然久居金陵交遊廣闊,還望幫姐姐打探一些消息。”
“來人,送客。”嫣然再不與他廢話,指了指地上的銀票:“將你的銀子拿走。”
“哼!嫣然,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走著瞧。”尹瑩狠狠的瞪了嫣然一眼,撿起了地上的銀票在一個丫鬟的監視下離開了嫣然的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