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輕輕的摸著小楊的頭，柔聲道：“放心，我和你大楊哥哥一定會回來的。我還要看你拿弓箭的樣子，還要帶你去狩獵呢。”
原本還是有幾分做戲，可此時此刻，李小妹的眼圈突然就紅了。
“阿錦哥哥，我不想你走，戰場上刀槍無眼，萬一受傷了咋辦。我，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你們兩個哥哥，我不要你走，不要你死！“
說罷，猛地撲到他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穆千歌也被哭的有些微微心酸，將臉轉到一邊，猛地吐了口氣。
阿錦嘴角上揚，聲音無比溫柔：“我才不捨得死呢，阿錦哥哥答應你，一個月後肯定回來！”
“好了。”
見他哭的不不像話，手也扯著他的衣袖不丟，穆千歌勸道：“軍令如山，阿錦哥哥也身不由已。姐姐相信他說話算話，
一定會回來的。”
小楊抹著眼淚，抬起頭，抽抽噎噎：“真的？”
四目相對，兩人都從中看出了些與過去不太一樣的東西，卻又是匆忙的一閃而過。
“嗯。”
她點了點頭，無比肯定：“真的。”
然而，阿錦卻註定要失言了。
蜀黍兵敗的訊息傳來的時候，整個意城都沸騰了。
“蜀黍聽說了嗎，他們北境勝了！”
“不可能吧，不是聽說領兵的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皇子和寵妃的哥哥吳將軍，這兩人本事可大了，聽說往那一站，保能不戰而勝。”
“哈哈，聽說了嗎？那吳將軍為了保護那位皇子殿下而中了一箭，而那位皇子則墜落秦淮河，至今屍首不明呢。如今蜀黍群龍無首，沒準，北境能趁機收服失地。“
“可我覺得，其實北朝也挺好，賦稅徭役都沒有那麼重。從前有塊雜糧餅子吃我都謝天謝地了，從不敢想，這輩子還能吃上白麵的一天。”
“那北境再好，始終是蠻夷，我看你就是賤骨頭。”
……
穆千歌走在街上，神色有些恍惚。
這兩天以來，這樣的話，她聽的太多了。
距離他說的一月之期，已經過去三天了，小楊整天數著日子過，這幾天終於耐不住，不住的詢問，若非壯子正巧過來送辣子，將他的心思轉移，還不知道怎麼才能瞞過去呢。
當年他沒有任何訊息突然消失，她沒有怨恨；她艱難的和大楊兄弟來到可以意城，日子難熬，她沒有怨恨。
然而在這一刻，她卻突然的有些恨他了。
恨他言而無信，既然不能回來，為何還要給自己和小楊許那樣的諾言。恨他狂妄自大，莫名出現的是他，消失的也是他。
到最後，穆千歌的心從隱隱鈍鈍的疼，逐漸的麻木了。
第二個月過去的時候，她終於肯定。
他死了。
蜀黍並沒有被攻破，那位吳將軍被救了回來，然而阿錦的屍首依然無跡可尋。
這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那種悲傷獨有家人才能體會罷了。然而日子卻還是要過，畢竟沒有了他，還有自己和小楊要生活下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