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無聲,風吹殘燭。
季然靜坐十分鐘左右,另一個武僧沒有醒,也沒有神佛發現。
想著另一名武僧的下場,季然隻能暗道一聲抱歉。此番凶險,已是泥菩薩過河,無法顧及其他了。
季然將錦瀾袈裟塞進下擺,又套上自己灰色的武僧袍子。這袈裟滿是寶石,哪怕是月色裡,也閃爍無比。
同時,季然又撕開了唐僧備用的僧袍,將九環錫杖纏了起來。這兩件法器,太招搖了。
而且,這兩件法器很明顯是防禦一些法術和精神控製,以及鬼類防不勝防的偷襲、毒殺。
說白了,就是防止一些妖怪不講武德,去騙,去偷襲!
真的麵對麵,就算是自己,也能一刀劈開袈裟,將唐僧砍了。
但撞上醃臢毒怪,陰險鬼類,那兩件法器的能力堪稱無解。這是佛門專門為唐僧搞的極端私人定製。
穿上袈裟,手持錫杖,季然又將僧刀掛在腰間,便推門而出。
院內,季然解開白馬的韁繩,小心的將白馬牽出,出門後調轉馬頭,便是疾馳。
月色如水,溫潤如玉。
夜風中的空氣帶著草木的清香,飄渺的夜色下山蒼凝翠,沁人心脾。
許久,馬蹄慢了下來。
季然估摸著已經繞開了雙叉嶺主道,便打算入山。
他翻身下馬,想了想,拍了拍馬頭,道:“自己去吧,剩下的路你跟著,怕也是被那條龍吞了。”
說著,季然刀背朝著馬臀一抽,白馬當即一聲嘶鳴,朝著後方跑去。
季然看了一眼,便以錫杖探路,向著山中而去。
夜間攀山自是不易,但此間月色正濃,卻也不算摸不著頭腦。
隻是季然又行了許久,突然聽到一絲隱隱約約的人聲。
現在大概是淩晨一點多的時段,深山老林,哪裡來的人?
季然小心翼翼,悄然避開那聲音的位置。
是什麼發出的聲音,他沒有興趣。
他之所以敢夜晚上山,多少也是因為那九環錫杖“九思”的技能,讓對自己有殺意的存在,可以忽視自己九次。
這雙叉嶺離了妖怪,也有猛虎出沒,自己可沒有信心對付。
至於其他怪事,自己更是不願靠近。
但是走著走著,季然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剛剛自己聽到的聲音,更近了。
那是一個女人的哭聲,嗚嗚咽咽,時遠時近。
如果說,那“九思”的技能描述沒有問題,那麼就算是遇到一些危險,自己也應該可以被忽略,從容逃脫。
那麼,現在隻代表了一個情況。
有什麼鬼東西,盯上了自己超過了九次!或者說,這林子裡,不止九個盯上自己的東西!
“嗚嗚嗚嗚。”
一個女人,正出現在前方的一棵樹下。
常言道,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這女子一身孝服,在輕盈月色下,卻好似一株海棠花開,珠圓玉潤的身體婀娜動人。
此刻抬起頭來,一雙眸子如星如水,梨花帶雨。白皙的麵容五官清秀,青絲如瀑,白素如銀,端是我見尤憐。
“師傅哎~”
這一聲,雖帶著幽幽哭腔,卻勾勾丟丟,叫得人心癢難耐,叫得人骨軟筋麻。
季然點頭示意,然後轉頭就走。
那女子顯然是一愣,卻是起身。
“小師傅,小師傅!”
旋即,一雙小手溫溫和和,黏黏膩膩的纏上了季然的胳膊。
季然默默估算,剛剛目測自己和這女子至少有五六十米的距離。一秒的功夫,就膩在了自己身上。
不去跑奧運可惜了。
季然隻是握緊了錫杖,默默走著。
現在卻不知她是個妖還是個鬼?
“小師傅,奴家與親眷上山送葬,卻不曾想被拉在了山上,您能送奴家回去嗎?”
怕不是送你上山的吧……
季然不想說話,卻隻覺得那女子的手越來越緊,勒得自己手腕烏青。
“好。”
“多謝小師傅!”
女子的手一鬆,當即揚起一張媚態漸生的臉,一對杏眼水汪汪的看向自己。
季然隻管趕路。
他不能確定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若是妖,自個卻是危險了。
錫杖和袈裟對上妖怪,肉搏等於白給。
此刻,自己怎麼走,前麵的路都是一樣的。好像不是自己在走路,而是路在找自己。
很快,卻是一座孤零零的宅子出現。
女人這時更是吹著熱氣,軟綿綿的倚靠在了自己的肩頭。
在那宅子中,數道血肉模糊的人影出現,有書生打扮、農人裝束、官宦衣裝,甚至還有道袍老者。
出現的人影足足十幾道,儘皆血肉模糊,缺心少肝,白骨嶙峋。
女子嘴裡的熱氣吹在臉上,軟綿綿的讓人發癢。
那味道甜滋滋,繼而越來越腥。
女人溫聲細語,捏住季然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幾乎麵對麵,鼻對鼻。
“小師傅哎~”
“你瞧瞧,我是像人哩,還是像鬼哩?”
女人原本可人兒的麵孔,此刻卻是生出蛆蟲,遍布腐肉!
季然咧嘴一笑,卻終於放下心來。
鬼好,鬼好啊!
“我看施主,大抵是困了。”
話一出口,他再不遲疑,直接掄起九環錫杖,當頭砸落!
女鬼並未躲閃,忽視了那直奔頭顱的錫杖,卻是陰惻惻笑著,骨爪就要刺向季然的脖頸!
錦瀾袈裟和九環錫杖,都有些寶物自晦的意味。一旦被遮掩,任誰也看不出氣息。
嘭!
一聲悶響下,那女鬼麵色愕然。
她整個人就如玻璃一般,從額角崩開細密的裂痕。
技能·我佛慈悲!
對鬼類傷害x10。
【你擊殺倀鬼,獲得靈蘊50點】
【支線劇情觸發·鬼鎖烏山:你擊殺了寅將軍倀鬼,其座下小妖校即將探查。若小妖校發現狀況,會上報寅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