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琤率內衛氣勢洶洶趕往朱明院,剛下馬車就愣在原地。
□□位元氏耆老拄杖扶拐,端端正正堵在門口,元旻走上前來,對著他恭順稽首:“請叔父允侄兒為父王扶棺,歸葬陽華山。”
元氏耆老亦齊齊下跪:“人之大倫,請陛下成全。”
元琤有些胸悶,這豎子扛著“孝”的名義,全然不顧情勢危急,吹毛求疵無事生非。然而礙於族老顏麵,他要當這個體麵君王,卻不能不允準。
於是冷冷道:“如今國中叛亂四起,賢侄卻好顧這些細枝末節。”
元旻微笑抬眸:“卻是不知他們師出何名,若真是謀逆大罪,自有忠烈之士群起而剿之…”
元琤重重一哼:“什麼先王遺詔,不過是些大逆不道的賊子偽造。賢侄當真不知?”
元旻語氣真誠:“侄兒為質子時,寸步未出榮國靈昌,如今寸步不離朱明院,該知道、能知道什麼?”
元琤上前一步,逼視著元旻:“莫當我不知曉,老九來靈昌幾次,你們謀劃勾連的那些事。”
元旻眼神茫然,扶額羞赧:“九叔倒是曾與我把酒言歡,二叔也知,他那人慣會拈花惹草,倒是撩撥得質子府好幾位侍婢……”
身後一位白發婆娑的老者重重咳了聲,元旻忙止住話頭,又對元琤拜了一拜。
元琤一瞬不瞬注視著他,良久,哈哈大笑起來:“管你耍出個什麼花來,如今你卻是在我手中,屆時闔城禁衛出動,卻不知你手下那幾十個天天蹲守房梁的近衛,該如何以一當百、當千。”
“為君父扶棺歸葬是大事,豈能無我這長子?”不遠處傳來朗聲大笑,元晞一身黑袍,手無寸鐵,被幾名羽林衛反綁雙手,押解過來。
多年不見,朔北的寒風在他臉上刻下條條滄桑,胡茬滿臉,卻落落大方、修長挺拔、眉目清朗,看上去格外偉岸。
元旻莫名驚愕:“大哥,你為何…”
元晞坦然走過來,與他並肩站立,笑著回他:“阿旻,四年未見,出落得這般儀表堂堂。”
元琤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眼神陰鬱地注視著他們,咬牙切齒:“倒是齊全,闔家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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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你的信,我就去找表舅長談,他聽勸了。八月底就把騎兵調到了神武關附近,還安排人在懷陽守著,隻等景陽鐘響”,元晞目光帶了些祈求,“表舅四年前辦錯了事,搞得裡外不是人,如今已棄暗投明。”
元旻欣然點頭:“那也是我表舅,世家趨附強者是自然之理,我寫信給大哥也是不願表舅一族晚景凋敝。屆時首功,該如何便是如何。”
元晞開懷大笑:“大哥就知道,你總是有成算的。”
元旻幽幽歎息:“再怎麼算,咱們如今可是都陷在此處了,大哥何必巴巴地回來?”
元晞止住笑容,擔憂道:“放心不下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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