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也搖了搖頭,吩咐屬下道:“你們說說這些日子查出來的。”
男子甲說:“舒湛調閱了記錄,滬南道的河道維護支出,朝廷每年都是足銀調撥的……”
舜英沉吟片刻後,問道:“這邊的河道,若不及時維護,大約多久會出問題?”
男子甲思索道:“舒大人說,滬南水文密布,如若維護不周,正常雨季最多撐兩年……像這樣的暴雨,至多一年。”
舜英又問:“這兒上一次大水患是何時?”
男子甲尚在回想,玉衡不假思索答道:“鳳鳴一年!”
男子甲附和道:“確實,此後兩年的雨季都相安無事,去年更是十年難見的旱天。”
舜英有些訝異:“玉衡,你是如何得知鳳鳴一年的大水患?”
玉衡苦笑:“因為我就是土生土長的濔州人啊。”
“那年水患比今年大的多,我娘也是那時沒的……”
“濔州民風還算淳樸,若隻是娘不在了,我吃百家飯也混得大。可那年邪乎得很,水患之後,村子裡十有八九的青壯年都失蹤了,大家都自顧不暇。”
舜英從中聽出熟悉的味道,心一沉:“彆處的青壯年呢?”
玉衡搖頭:“我那時才十三歲,乞討著北上,飯都吃不飽,哪留意這許多……隻曉得確實蕭條了許多。”
舜英更驚訝:“這樣大的變故,朝廷無人來問責麼?”
天璿輕嗤:“說來好笑,鳳鳴一年的水患,滬南確實查處了一大批人,這四州的高官都被換了一遍。”
“國朝慣例,刺史一直是朝廷直派,若非那場水患,現今滬南道的這幫人哪來的機會?”
舜英不禁冷笑:“好……好得很,打壓異己,辦實事的能臣背鍋,換上一批居心叵測的逆賊。”
天璣弱弱道:“也不儘是逆王犯糊塗,征和二十年,鄭載雲一上位,就開始重金賄賂聞氏,往朝中塞人……”
舜英驚愕:“那批人如今何在,朝堂豈不是岌岌可危?”
玉衡猶豫了半晌,摸著鼻子道:“過去的大半年,陛下借著各種由頭,把他們殺的殺、貶的貶、流放的流放,全都處理了……”
屋子裡瞬間靜的可怕,所有人都感覺一股陰風卷過。
舜英眼前發黑,胸口湧上來一股惡寒,晃了晃身子,險些栽倒。
天璣忙一個箭步衝過來扶住她:“可是舊傷又複發了?”
舜英擺擺手,搖頭否認。
說來奇怪,自從在龍門行宮喝了苻洵遞來的一碗藥,她肺腑的內傷再未複發。
她接過茶杯,喝了口熱水,深深吸氣,壓住胸口那股惡寒:“無妨,你們再去打聽一件事……這次,去那些偏遠小城的下等場子問。”
“征和二十年後,是否有人大興土木?修建陵寢、製造坊、大型磚窯,或是新開采石場、礦場。”
“這些都地處偏遠、需要大量民夫和木料,做了就一定瞞不住”
“此等機密,上麵一定是守口如瓶,督工和小吏卻未必有那麼嚴的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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