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緊張了半宿,此時一鬆懈,好奇之心頓起,追過去問:“娘娘,咱們一路聽他們說幽妃,說得有聲有色,要不同咱們說道說道?”
天璿扯了他一把:“你怎麼回事,張口就要娘娘講自己家族的秘事?”
鄭錦珠舒展眉心,溫聲道:“說來說去也就那點醜事,莫說滬南,整個大翊都曉得,還傳得千奇百怪。說說也無妨,你們聽了可就不準瞎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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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妃的正經封號是雲妃,隻因紅顏禍水、禍國殃民,世人深恨之,稱之為“幽妃”。
違禮亂常曰幽,淫德滅國曰幽。
鄭堯嘉多情,在位短短七年,有封號的後妃多達二十餘人,皆是豔質蕙心,得他輪流召幸。翊兵攻破燮陵的前一天,他還在臨仙閣沉溺歌舞、左擁右抱。
鄭堯嘉為太子時,最寵出身高門的龍、孔二嬪,即位之後,得遇孔貴嬪宮中一貌美侍婢,為之目醉神迷。召幸她之後,更是如膠似漆,竟將六宮粉黛都看得失了顏色。
那侍婢出身寒微,姓氏不詳,因姓名中有個“雲”字,被封為雲妃。
“我那時還不到十歲,隨父親去臨光殿拜見堂兄——就是後世說的滬懷王。堂兄在臨仙閣,我們隻好從臨光殿走複道過去。”
“途徑結雲閣,偶遇雲妃臨軒獨坐,驚鴻一瞥,確是個絕色美人……像籠著一層霧,看不清她具體容顏,隻有那份獨特的氣韻,至今難忘。”
“怎麼說呢,清冷如月宮仙子,可她一笑就冰消雪融,周圍一切都好像變得旖旎了。”
天璣了然點頭:“都說男子心中都住著兩個女人,一個聖潔的仙子,一個狐媚的妖精。雲妃兼具這兩種氣韻,受寵也在情理之中。”
鄭錦珠道:“雲妃那時,是專房之寵,所以大臣紛紛上書,說她狐媚惑主。”
“國君專情一人的事,並不少見”,玉衡詫異,“比如昭……咱們王上就隻喜歡首領,到了滬南,怎就被罵成那樣?”
天璿涼涼道:“咱們王上也沒二十多個妃嬪。”
鄭錦珠滯了一滯,艱澀道:“懷王還將朝政與她共決之。”
玉衡更詫異:“這有何不妥,王後為小君,本就要與王上共決朝政。”
“你到底是不是滬南人”,天璿默了一默:“那是翊國,滬國那般輕賤女子,誰會教女兒仕途經濟。跟一個不通政務的女子共決朝政,自然不妥。”
“姑娘見事極明”,鄭錦珠讚許地看著天璿,笑容有些苦澀,“我年幼時,父親教我四書五經,叔伯們都說他有病,教女兒那麼多仕途經濟作甚,還不是要嫁人?”
“在滬國,女子無才便是德,賢惠、貌美、少言、擅女工,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才是最上等的閨秀。”
“我算是貴女中最不端淑的,一直頗受鄙夷,就連娘親也很厭惡我。”
“可是,說來諷刺啊……國破之後,先王要從宗室選妃,卻略過那麼多三從四德的貴女,選了個最無德的我。”
天璣拍手稱快:“先王和咱們陛下,都喜歡聰明有見識的女子。”
鄭錦珠悠悠道:“當時覺著痛快,後來想想,也沒甚值得稱道的。”
玉衡不解,想了半晌又問:“專寵、乾政……史書上也是不少的,為何說起彆的乾政女子都又恨又怕,說起她卻都津津樂道?”
“因為她還……”鄭錦珠變了臉色,雙頰暈出些紅,惱怒著走開,“你個毛頭小子,問這麼多作甚?”
玉衡還要問,被天璣一把薅回,低聲說:“娘娘端莊,這種事怎麼好說,你還追著問?”
玉衡詫異:“兩位姐姐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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