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出了剛剛沈讓辭的怔神,也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因為,他們想到了同樣的場景。
曾今沈讓辭被今禮誠接到今家,她懷著惡意接近他,勾引他。
在學校時,為引起沈讓辭的注意,今挽月觀察了好多天,故意找人將自己圍堵在沈讓辭必經的路上霸淩。
當年年紀小小的她,說出了跟剛剛一樣的話。
她穿著被扯爛的校服,一邊哭一邊喊路過的高大男生:“讓辭哥!她們欺負我……”
那時,今挽月就明白,她不是個好人,具有欺騙性的外表,與乖巧軟弱的性格,都是她的武器。
隻要能達到目的,柔弱就不是柔弱,而是一種吸引獵物上鉤的手段。
但在剛才,沈讓辭的再一次維護,卻實實在在讓她產生了一絲,後悔。
像將心臟泡在某種酸酸脹脹的液體裡,無法形容。
那時候沈讓辭的眼神,與此刻看向她時重合,今挽月竟覺得是一樣的幽邃、沉靜,其中有著她難以看懂的物質。
沈讓辭用這樣的目光,注視著她收回的手,語調仍舊柔和:“今叔將晚晚托付給我,我自然不能辜負。”
“何況晚晚也是妹妹,哥哥保護妹妹,理所應當。”
又是托付,又是妹妹的,讓今挽月所有的情緒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骨子裡的劣根性。
誰要當他妹妹,誰需要托付。
小插曲過去,宴會又正常進行,沈讓辭帶著她去見他那些朋友。
他的大部分朋友,今挽月原本就認識,隻是發生過當年的事情,到底有些微妙。
有人意味深長:“還以為妹妹這輩子就躲在國外,不會回來了呢。”
也有人調侃:“外麵再怎麼舒服,也得靠家裡啊。”
沈讓辭皺眉遞過去一個眼神,一個個又閉嘴。
“得得得,你們乾嘛說人家寶貝妹妹。”
今挽月擰著眉沒吭聲,當年沈讓辭對她確實好,他這些朋友都看在眼裡。
雖然不了解其中到底發生過什麼,但他們到底是沈讓辭那邊的,當年沈讓辭也的確名聲儘毀,他們為他不平也正常。
但這不代表今挽月就願意讓人奚落,她端著舉杯,正要跟沈讓辭打聲招呼走人。
“趙景行!”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讓今挽月抬眼看過去。
是程芝,她挽著商焱,氣勢洶洶到趙景行麵前,質問他:“不是說回來聯姻了?跟你聯姻的女人呢?”
趙景行搖著酒杯,笑得一臉玩味,活像個浪蕩子。
她身邊的商焱一進來,目光就在現場逡巡。
他很快捕捉到今挽月的身影,當看見她身邊的沈讓辭,登時黑臉。
“今挽月!”
程芝扭頭瞧見今挽月,眼睛一亮,朝趙景行撩一個秋後算賬的眼神:“你給我等著!”
“挽月!”程芝拉著商焱,朝她快步而來,又回頭對商焱說:“這種時候就彆賭氣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沒良心。”
今挽月正愁沒機會溜,揚杯朝程芝打招呼:“我騎馬都該跑個來回了,你才到。”
“嗨呀路上有點堵車。”程芝過來就是一個大大擁抱,拍拍她的背。
商焱走過來,目光先是落到今挽月臉上,隨後看向她身旁的沈讓辭。
氣氛明顯迅速冷下來,周圍的目光陸續向他們投過來。
程芝扯了扯商焱衣袖,商焱回過神,麵無表情喊了聲:“大哥。”
隨後,他看向今挽月,年輕俊朗的臉龐滿是隱忍:“挽月,我有話和你說。”
今挽月還沒動作,沈讓辭突然抬手,大掌扣住她腰肢最細處。
他低頭,在她耳邊磁沉低語:“既然男朋友來了,你們好好敘敘,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