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豬肉可是個大工程,卸野豬的肉那就更困難了。
因為相比於家豬的無憂無慮,野豬生活在野外,不僅要抵禦天敵的傷害,還要抵抗惡劣的氣候,
野豬在幼年時期,就會通過蹭樹乾,以及在泥潭裡打滾等方式來讓皮膚變得更加堅韌,更加厚實。
一些野豬的皮膚堅韌的甚至連子彈都打不透。
徐躍江與徐凱旋父子倆也是費了好大一番手腳才將野豬皮剝開。
接著兩人又開始分工,一個剔肉,另一個用斧子劈砍那些更加堅韌的骨骼四肢。
將最好的一塊裡脊肉剔下來,裝進盆裡。
徐凱旋踢了徐躍江一腳:“彆跟豬腿較勁了,去,把這個給你媳婦送去,讓她燉了跟小丫頭先吃。”
“好。”
徐躍江當即端起盆子,走進了低矮的土胚房。
此刻。
林白露蹲在灶前。
時不時地往灶裡添柴火。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奶團子站在她的身後。
時不時地還學著媽媽的樣子,往灶坑裡麵添加柴火。
明亮的火焰,將母女的臉映的通紅。
兩人時不時地湊在一起低語幾句,嬉笑玩鬨,畫麵溫馨且美好。
徐躍江不自覺地看呆了。
這可是他前世,隻在做夢時看過的場景。
“媽媽……”
“他,他進來了……”
一道奶聲奶氣的惶恐呼喊,讓徐躍江如夢初醒。
他抬起眼眉,正看見那個小丫頭滿眼驚懼的往媽媽身後躲。
固然小丫頭今年才兩歲,但也懂得了些許是非。
就比如,爸爸很壞,爸爸會欺負媽媽,總讓媽媽哭。
見自家女兒那副惶恐模樣。
徐躍江也說不清楚心裡麵是個什麼滋味。
他將手中的鐵盆放在灶台上,輕聲對林白露說:“這塊肉是最嫩最好的,先燉一鍋出來,你們娘倆吃。”
在前世的夢中。
徐躍江也曾無數次夢見過。
妻女沒有離他而去,他也痛改前非。
他與妻子兩人一個在家裡帶娃,一個出去做工。
每當勞碌了一天回到家裡,他就能看見,她蹲在灶前為自己燒火做飯,女兒就跟在她的身旁玩耍的場麵。
甚至女兒見到他回來,就會立刻撲到他懷裡,甜甜的喊爸爸。
隻可惜,那都是夢。
每當黃粱夢醒,他都不禁為此淚流滿麵,後悔的幾乎嘔血。
不過當今,這些都不是夢了。
他已經重生了,回到了妻女都還在的時候。
徐躍江也暗自發誓,早晚有一天會讓夢中的溫馨與幸福呈現在現實中。
念及到此。
徐躍江也隻是深深看了二人一眼,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就往外走。
而他最後那個眼神。
實在是讓人忍不住心生漣漪。
林白露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複雜。
她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可直至徐躍江走出去,她也沒有發出聲音來。
“唉……”
林白露歎息一聲,摸摸女兒的頭,準備處理下那盆豬肉。
恰在這時。
徐躍江聲音再度傳來。
“對了白露。”
徐躍江扒著門沿說:“有件事兒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
林白露眼裡流露出不解。
這是對他說的事情的不解,也是對他做事會詢問自己意見的不解。
畢竟此前,即便是將家裡所有的糧食都拿出去換酒喝,他也從來沒跟她講過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