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哪位負責同誌在看的同時,嘴角掛著一抹內情不詳的笑容。
好像他知道好戲在後頭,好戲快開場了。
正常的所有人中,或緊張、或擔心、或焦慮、或煞有介事,都處在不安、忙亂之中。唯有他看上去漫不經心。
其實不然。職業的高度責任感和專業的極度敏銳性,使他一直保持著極高的警惕。現場的一切都難以逃過他的眼睛。
而且他的眼睛極其銳利,看上去好像很渙散,一點也不集中。但是,這正是他過人之處。
長期的訓練和接連不斷的偵查破案,鍛煉的他的頭可以不動,而他的視線能夠扇麵似的散開,並且能夠掃碼一樣來回的掃描,一切都在他的觀察和破譯之下。
之前,那個雖然不緊不慢但卻極力掩飾著慌張的身影已經被他納入形跡可疑之中。
古蘭的醒來也是這樣,在他似乎看著院長他們上前迎接李恩跑過來的時候,他的眼光也沒忽略從古蘭的臉上掃過。
在李恩開始哭喊的那一刻,他掃到了古蘭的眼球在眼皮底下滾動了一下。從那一刻起,他就沉住氣了。
確實就像他判斷的那樣,此刻古蘭的眼球滾動的更頻繁了。由此,負責同誌知道好戲要開場了。
古蘭也正像他想的那樣,醒的越來越明顯了。
李恩哭的昏天黑地的時候,古蘭並不覺得多麼難受。因為那是人之常情。當媽的這個樣子孩子不哭才怪呢。哭兩聲就哭兩聲吧,反正又哭不死人。何況這孩子從小就愛哭。
李恩這麼哭著,古蘭覺得更加真實,真實的更讓現場的每一個人都會認為她真的已經死了。
這很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當女兒這樣哭著,自己這樣想著的時候,額頭上的疼痛似乎輕了許多。
這樣一來,古蘭覺得母女倆像在演一場戲,而且配合的天衣無縫,把現場的每一個人都帶進了戲裡。
就在古蘭自己沉浸在自己編排的戲裡,又要神魂顛倒的當裡,女兒的哭聲戛然而止。
這使古蘭極不得勁,眼球就又滾動了幾下。
這當然又被負責同誌掃到了。負責同誌就比剛才有點激動和興奮。
古蘭不知道還有人在觀察著她,她這時已經被女兒突然斷了的哭聲攪亂了方寸。
女兒是她的心肝肉,是她最疼愛、最牽掛的所在。
如果說臉是她的命,女兒就是她的命根子。
她想,事發突然,毫無防備,痛失親娘,情急之下,急火攻心,女兒該不會真的哭死了吧。
雖然自己真的想死過去,但是女兒真的不能死啊。特彆是不能因為她的意外而意外地去死。
想到這一點,古蘭覺得自己這戲不能再按原來的劇情演下去了。為了女兒,她必須活過來。
活過來和女兒演一出活劇。
而就在這時,負責同誌就像是配合她一樣,善解人意、又不近人情地在她耳邊輕輕地卻也是振聾發聵地道了一聲:“求求你了,快點醒來吧。再不醒來,你女兒可能真要隨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