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她受到如此傷害,忍著如此大的疼痛,仍然咬緊牙關一言不發,你想想為什麼?”
“就是呢。為什麼?”
“那肯定是有隱情。有難言之隱。這個事情她肯定是不願、也想不到會發生的,既然發生了,她肯定是不想、也不願意讓彆人知道內情的。”
“嗯。是這麼個道理。”院長到此有所醒悟。
“事實上,她就是不想、也不願意我們破這個案子。你明白了吧。”
“原來如此啊。那她真是太痛苦了,而且有苦難言啊!”院長明白了反而又添了同情憐憫之心。
“放心了吧。所以我們走我們的,你們隻要儘心儘力地把她的傷治療好就行了。”
負責同誌把話說透了,抬腿就要走。
但是他說到“把她的傷治好”卻把院長的早就產生的疑問勾了出來:“哎、哎,領導再留步。有個事情咱請教一下。”
負責同誌一聽“請教”二字又站住了。
“你說那麼多硫酸潑過去,滿被子上都是坑洞,怎麼古蘭的臉上乾乾淨淨,就隻灼傷了額頭呢?”
負責同誌笑了:“怎麼?你還嫌傷的不夠啊?”
院長忙解釋:“絕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不通啊。請指點一二。”
負責同誌看他挺真誠的,便指點:“你到病房裡仔細尋找尋找就會有答案的。”
這時在古蘭的病房裡,醫護人員和辦案人員仍在做著她的工作。
特彆是辦案人員輪番上陣,一心一意、齊心協力地想要打開古蘭的心結,撬開古蘭的嘴巴,掏出她藏在肚子裡的秘密,把案子破了。
但是,哪怕你說破了嘴皮子,急破了眼珠子,古蘭兵來將不擋、水來土不掩,就是一個辦法,不搭腔。
就在大家方法用儘也無濟於事,束手無策、一籌莫展,大眼瞪小眼無計可施的當裡,院長和負責同誌又回到了房間裡。
負責同誌仍然俯下身子,耐心地說道:“大姐啊,看來你是受傷太重、精神受刺激也太嚴重了。一時轉不過彎來不要緊,等你身體好轉了、情緒穩定了我們再談也可以。但是車到山前必有路,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你可千萬彆想不開,和自己過不去啊。那樣,不但便宜了犯罪分子,醫院也承擔不了這樣的重大過失啊!”說著還故意瞟了院長一眼。
院長便忙上前幫腔:“就是、就是,請你一定保重自己的身體,也一定替我們醫院想一想。一旦再有什麼意外,我們醫院上上下下幾百號人都會受影響的。你安安全全的度過這一關,就是我們最大的心願和福利了。”說到最後,院長竟找不到貼切的詞語表達了。
負責同誌對院長這一番話和這一份心十分理解和體諒,也像是願意為了替他分擔一些壓力的接著說:“院長的話是實話。這件事情處理不好,不僅僅是醫院,我們單位也責任重大。大姐,請我們互相體諒,共同往好處努力。爭取大家都有一個好的結果。”
這句話古蘭雖然身子沒見反應,但心裡是起了波動的。心想“什麼好的結果,我怎麼還會有一個好的結果呢?說千道萬,無非是讓我不給你們造成更大的影響。好好配合,幫你們開脫責任罷了。”
該說的都說了,能做的也都做了,負責同誌覺得仁至義儘了,便向古蘭也像是向醫院囑咐道:“目前看來,大姐的身體健康才是至關重要的。隻要大姐的身體沒問題,一切都可以進行。如果大姐的身體出了問題,一切就都無從談起了。我看目前最好的辦法是先讓大姐好好治傷養傷,這當然看醫院的了。現在院長、主任都在,肯定沒問題。但是,對於大姐來說,一個安全安靜的環境也是至關重要的,我們這時候在這裡用處不大,不能幫忙也就不再添亂了。”
“大姐,在醫院裡有保衛科長他們,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的。我們就先回去了。等你身體好些了、心情好些了,我們再來看你。”
聽負責同誌這樣安排了,同他一起來的辦案人員麻利的把帶來的各種儀器和器械收集起來帶了出去。
負責同誌臨走對院長兩手一分,表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意思,又向古蘭的床下無意的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