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年荼躺在床上,背後靠著軟枕,一左一右坐著兩個雄性。
海夜黎垂眸削著水果,長長一根果皮呈螺旋狀,非常均勻,一點都沒有斷掉。
而元滄正捧著一碗熱湯,一勺一勺地吹涼,喂到她嘴邊。
朱斯特:“……”
這樣的畫麵他隱約記得從前也見過,但主角都是男人,身邊侍奉的鶯鶯燕燕也並不這麼儘心。
見有外人來訪,年荼有點尷尬地輕咳一聲,坐直身體,“您怎麼來了?”
其實她根本沒受傷,自我感覺不需要住院,可兩個雄性都是一副傷心得不得了的樣子,好像她受到了多麼大的驚嚇似的,必須觀察調養一番才行。
朱斯特回過神,麵有愧色,長歎一聲,“都是我害了你啊!”
是他邀請年荼來試戲,卻沒做好安全檢查。
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親眼看著長大、時常來他工作室玩耍的好友女兒,竟然為了個不屬於她的角色就做出這種事來。
這可不是小打小鬨,是真正意義上的謀害!她針對的不是年荼,而是任何一個可能搶她角色的人,似乎是堅信隻要害得對方不死也殘,角色就有機會到她手裡。
如此惡劣的人,是他一向關照疼愛的孩子,朱斯特一時難以接受。
換作是其他人受害,恐怕此刻真的生死不知。罪魁禍首恐怕也已經趁亂逃得遠遠的,以這邊辦案人員的工作能力,十有八九就當作意外事故草草結案,就算查到蛛絲馬跡,也會被甄心宜的家人操作一番壓下去。
正因如此,她才這般肆無忌憚。
但她沒料到年荼竟然自帶兩個頂級保鏢。
一個是首富,三言兩語懟得她敢怒不敢言,另一個……
朱斯特將目光挪向元滄。
“請問閣下,您認識裡奧帕德嗎?”
他很年輕的時候,剛踏入電影行業時,曾受過一位紳士貴族資助,給他的處女作投了一大筆錢,他的事業才得以起步。
那位名為裡奧帕德的紳士實在低調,之後他再也沒見過他。
但朱斯特對恩人的相貌記得很清楚,時隔幾十年也不曾忘卻。乍一看到元滄,他結結實實嚇了一跳,恍惚間以為看到了裡奧帕德。
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就好像是同一個人,從未老去。
元滄聞言抬眸,瞥了他一眼,“他是我的遠親祖輩。”
裡奧帕德是他生活在這裡時使用過的化名之一。
“您和他長得真像”,朱斯特沒有懷疑,由衷感歎,用欣賞的目光將元滄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您學過武術嗎?有沒有興趣參演我的電影?”
從業幾十年,他見過無數動作片演員,其中不乏家傳武藝的高手,也算是見多識廣,卻還是被元滄展現出的實力震撼了。
倘若說年荼的打戲是頂級的技巧,那元滄身上擁有的,便是頂級的力量。
元滄下意識要搖頭,卻又頓住,“如果和年年有感情戲的話,可以。”
朱斯特:“……”
他剛才一直努力讓自己不要多想,不要用肮臟的思維玷汙純潔的友誼,可他當他努力說服了自己,堅信年荼和元滄之間隻是朋友關係時,元滄一句話就把他的想法全部打碎推翻。
再看向海夜黎,眉眼間雖然略有醋意,卻還是緊挨在年荼身邊。
這究竟是怎樣的關係啊……!
見朱斯特瞠目結舌久久不語,年荼尷尬得眼神飄忽。
她這兩天閒來無事學了點語言,進展飛快,已經能聽懂元滄方才說了什麼。
老導演這麼大年紀,多半接受不了太反常的事物,被他們嚇得不輕吧……
沒等她想好怎麼開口緩和氣氛,朱斯特竟率先回過神,哈哈笑了起來,朝年荼點頭讚歎,“不愧是你!”
不僅圈子裡混亂,這世上到處都不缺左擁右抱的花心男人,誰見了都覺得見怪不怪,甚至以此為傲,誇上一句風流。既然他們可以,年荼又為什麼不行?
何況她還並非是那種以權勢壓人的敗類,也不靠金錢收買,連海夜黎和元滄這樣的人物都心甘情願拜倒在她石榴裙下,隻能說明她真的讓人喜歡。
“我要是年輕個幾十歲,說不定也要追求你”,朱斯特開了個玩笑,見兩個男人都如臨大敵地盯著他,更是開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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