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一眾將軍與於廷麵紅耳赤的爭執,李昭眉頭緊蹙。
他們已經爭吵了一個時辰了,還沒說出個所以然。
因為他們在推,誰都不願意去馳援歸乾關。
李昭也明白他們不願意的原因,隨軍而來士卒的都是大乾各路節度使的心血。
而現在兩國聯手兵鋒正盛,誰打第一波都注定是損失慘重。
為了自己著想,這些節度使自然能推則推。
於廷看的也是怒從心起,卻無可奈何。
誰叫這些軍頭說的理由雖然冠冕堂皇,卻也是確確實實的問題。
去的少了杯水車薪,去的多了行軍速度又快不來。
到時候萬一歸乾關失陷,那就是妥妥的背鍋。
一時間,於廷即便心中有萬千溝壑,看著眼前這些軍頭也如之奈何。
啪~
一方玉盞忽然砸到眾人中間,被摔成了碎片。
在場所有人頓時臉色一變,大駕內變得落針可聞。
李昭起身,平靜的看著噤若寒蟬的眾人,一字一句道
“於閣老,你率大軍加速前進,朕親率鐵麟騎馳援歸乾關。”
“就這麼定了!”
話落,全場驚呼。
“陛下不可!”
李昭怒道“有何不可?去的援軍少了杯水車薪,歸乾關危機依舊,去的多了行軍極慢,歸乾關丟了怎麼辦!”
“眼下隻有禁軍鐵麟騎有此能力馳援歸乾關,朕不去誰去!”
於廷憂慮道“可是”
“沒有可是!”李昭斷然道“歸乾關不容有失!朕義不容辭!”
“點兵!聚將!”
“朕親自去!”
看著李昭怒氣衝衝的神色,在場之人互相看了看,沒在說話。
於廷神色有些無奈和氣餒,想拒絕卻不知道如何回絕陛下的提議。
大乾鐵麟騎隻有皇帝能指揮。就算自己想指揮,那些鐵麟騎也難聽自己命令。
而且陛下說的確實在理。
眼下隻有鐵麟騎能解開歸乾關的困境了。
看著一從烏黑的騎兵簇擁著一杆明黃的旗幟遠去,於廷心底隻能暗暗祈禱陛下能抗住西戎和北蠻第一波攻勢。
隨後怒喝道“傳令全軍,急行軍!大軍務必在三日內趕到歸乾關!”
大軍應聲提速,此時的禁軍主將李沌與身邊數名節度使對視一眼,雙方心照不宣的點點頭。
有人小聲傳音道“小皇帝還是沒沉住氣啊,這麼明顯的陷阱都沒看出來?”
李沌輕聲道“他不是沒看出來,他是看出來也沒有辦法,若歸乾關一丟,西北六郡可就丟了,那可是先皇留下的心血,他敢丟了麼?”
“這就是陽謀,就是明擺著要消耗鐵麟騎!”
“嘖嘖。無論勝負這一萬鐵麟騎必然失陷歸乾關,小皇帝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他不好過,我們不就好過了?”
“據我所知,他從小至今可從未看過兵書,隻想當一個武夫來著”
“他最好指揮的鐵麟騎全軍覆沒!”
“哈哈哈!然也然也!”
一身漆黑甲胄的李昭正在策馬疾馳,他不知道這是陷阱麼?
他知道,也清楚的知道那些節度使半數可能是真的趕不到歸乾關,但一大半都是在看戲。
因為禦駕親征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