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泉!!”
左寒稠差點被這話氣死。
崔善英臉色鐵青,肚子上又滲出不少血水,抬劍指向左淩泉,顯然想罵人。
左寒稠瞪了侄子一眼後,轉而看向崔善英,笑眯眯道:
“淩泉年幼,說話當不得真。敢問崔兄,方才到底發生了何事?”
說話間,左寒稠還眨了眨眼睛。
崔善英氣的恨不得兩劍戳死左淩泉,但京城裡麵低頭不見抬頭見,傷了和氣對大家都不好,而且醫藥費肯定大打折扣。
崔善英咬牙許久,終是收起長劍,冷聲道:
“方才不小心,除凶獸時滑倒,摔在了淩泉侄兒的刀尖上,讓左侍郎見笑了。告辭。”
話落躍下轎子,轉身就走。
左寒稠滿眼笑意,抬手恭送道:
“崔兄慢走,好好調養,改日本官必然親自登門探望。”
崔善英捂著肚子,一言不發,消失在雨幕中。
左寒稠打法走了崔善英後,轉過頭來,看向諸多捕快:
“方才崔大人把話說的很清楚了,今日各位與淩泉、崔大人合力除凶獸,護的百姓周全,本官必然稟明聖上,為國捐軀的壯士,朝廷更不會虧待,各位收拾好周邊,都散了吧。”
“謝大人!”
在場捕快自然不會多說,抬手行禮後,便開始收拾遺骸……
入夜。
東華城內,陣陣雷光並未影響城內的喧囂,風月之地笙歌繁盛,酒樓茶肆行人如梭。
明德橋南岸,侍郎左寒稠的府邸內,燈火通明。
幾十個清麗可人的丫鬟,躲在遊廊轉角,偷偷瞄著書房方向,小聲竊竊私語:
“七公子真俊,比我們家少爺俊多了……”
“噓,讓少爺聽見,非炸毛不可……”
……
書房燈火清幽,窗口處,可見一個青衣公子負手而立,欣賞著庭院裡雨打芭蕉的夜景。
雨夜中,還能隱隱聽到侍郎左寒稠的言語:
“能耐啊!讓你進京當駙馬,官家安排好了船你不坐,非得一個人上路。來就來吧,剛到京城就當街砍人,你以為這是青合郡?這是京城,天子腳下……”
書房裡,左寒稠換上了常服,背著手在書桌前走來走去,滿肚子的惱騷不知該從何說起。
左寒稠在京中為官,路途遙遠,十幾年也就回去了兩三次。
幼年見左淩泉,映像都是聰慧伶俐、知書達理,和自己蠢兒子一對比,他都恨不得把左淩泉過繼過來。
這次長公主招駙馬,左寒稠還抱著到時候各家公子一露麵,左淩晨泉一鳴驚人的美好期盼。
卻沒想到左淩泉剛到京城,就給了他這麼大個驚喜。
今天他要是去晚了半步,左淩泉真被抓進大獄鬨了笑話,明兒個肯定人儘皆知,即便能撈出來,還選個什麼駙馬?
“你以前多乖巧一娃兒,斯斯文文不吵不鬨,左家十幾個晚輩裡麵,我就覺得你日後有出息。現在可好,也不知你爹怎麼教的……”
左寒稠喋喋不休。
左淩泉站在窗口,麵對‘恨其不爭’的三叔,表情隨和,聽了半天嘮叨後,才回過身來,開口道:
“今天的事兒,是崔善英無禮在先,我又沒下殺手,隻是驗證一下斬罡刀真偽。”
左寒稠在書桌後坐下,一拍桌案:
“驗證真偽需要捅人?後天長公主點駙馬,你進京是來當駙馬的,鬨出亂子,後天難不成讓長公主去天牢裡麵點你?”
左淩泉還真就這意思,不過這話當著長輩的麵,自是不好直說,他在書桌對麵坐下,搖頭一歎道:
“三叔,這駙馬不好當,再者,來搶駙馬的人如過江之鯽,我也不一定被選上。”
左寒稠自然知曉駙馬不好當,特彆是長公主的駙馬。他嚴肅道:
“選不選的上,是長公主的事兒,輪不到你我考慮。你我該考慮的,是想不想當。”
左淩泉乾淨利落回答:
“不想。”
“你不想也得想。”
左寒稠抬手指了指皇城的巍峨城牆:
“聖上年幼,長公主代為攝政,說白了就是我大丹朝的事兒,都是長公主一人說的算。現如今按照禮法招駙馬,全天下的世家大族,都削尖了腦袋往進擠,我左家能不去?”
左淩泉端起茶杯抿了口:“我左家有些田地不假,但也算不上豪門,也就在南方四郡有點影響力……”
左寒稠擺了擺手,靠在太師椅上,語重心長道:
“可三叔在京城當官。如今長公主以婦人之身攝政,本就頗受宗室微詞,朝堂上有異議者也不在少數,但異議誰敢明著說?
相當駙馬,說白了也是表忠心,證明自己想和長公主上一條船。滿朝文武的世家公子都去了,就我左家自命清高不屑一顧,這是什麼意思?我左寒稠瞧不上長公主?”
左淩泉這次明白了——關乎站隊的問題。他想了想:
“我在家中排行老七,左家未婚配的公子,還有四五個,五哥六哥也沒婚配,為何先讓我……”
“誰讓你長的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