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煩湯姐了。天色這麼晚,湯姐先去休息吧,等雨小了我自己離開即可,幫你把門帶上。”
店裡有客人,湯靜煣自是不好意思跑回後院睡覺,也不敢睡。
她取了壺酒放在桌子上,又拿來毛巾遞給左淩泉。
左淩泉擦乾身上水漬,坐在窗戶旁喝酒,也沒盯著湯靜煣看,把眼神放到了遠處的皇城上空,思索著今後的計劃。
湯靜煣坐在了溫酒的火爐旁,舉目四顧,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怕左淩泉走了,表情頗為尷尬。
左淩泉也沒什麼話頭,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的很久,左淩泉忽然聽到後院裡響起幾聲鳥叫,和在籠子裡飛來飛去的聲音。
嘰嘰喳喳——
左淩泉轉眼瞧了下,有布簾遮擋什麼都看不到,便順勢問道:
“湯姐還養著鳥?”
湯靜煣正愁沒話說,連忙微笑回答:
“是啊,以前曬米的時候,有隻蠢鳥天天跑來偷吃,久而久之還不肯走了,我就養了起來,閒時解解悶。現在估計是醒了,發現我不在,叫我呢。”
左淩泉點了點頭:“一個人住著,是挺難熬,有個寵物作伴也不錯。”
“其實一個人還好啦,街坊們人都不錯,沒人管自由自在,隻要不鬨凶獸,日子挺好過的。”
湯靜煣話如此說,但表情明顯不怎麼自在,雙瞳倒影著小火爐的微光,帶著幾分傷感。她不想在這事兒上多聊,轉而岔開話題道:
“聽說後天就要選選駙馬,駙馬該怎麼選?和選花魁一樣,站在台子上讓公主挑。”
左淩泉端著酒碗,想想還真是如此:
“差不多,一幫子人聚在一起,互相比拚一番,最出彩的人就是駙馬。”
“比些什麼?彈琴唱曲兒?”
“騎馬射箭比武之類的。”
“又不是考武狀元,比騎馬射箭武藝作甚?”
左淩泉喝了點酒,可能有些上頭,順口就回答道:
“這些都是考驗體力的項目,駙馬又不能身居要職,唯一的職責就是伺候公主。俗言道: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壞……壞了……”
話至此處,左淩泉猛然反應過來,覺得自己有點飄了,端起酒碗小抿一口,以掩飾尷尬。
湯靜煣在三教九流混雜的臨河坊開酒肆,自是聽過這俗言,也明白意思。
這小子,懂得還真多……
她眉兒微蹙,眼中有意外有古怪,轉了個身,背對著左淩泉撥弄火爐,明知故問道:
“什麼意思啊?”
“嗯,沒什麼,就是駙馬得身體好,不能早死讓公主守寡。”
左淩泉隨口解釋了一句,不好意思再瞎扯,自顧自的看著窗外的雨幕。
湯靜煣經曆這個小插曲,也不好再說話,看著火爐發呆,心裡也不知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
夜色已深,兩個人再未言語,酒肆裡又安靜了下來。
湯靜煣起初是靠在火爐旁的酒桌上,慢慢腦袋一點一點,繼而趴在了桌案上。
左淩泉也不是不眠不休的世外高人,坐在窗口,想著明天先去棲凰穀看看的事情,不知何時困意來襲,也趴在了酒桌上麵。
迷迷糊糊間,隻感覺一閉眼的功夫,外麵就響起了些許嘈雜人聲。
“包子……”
“賣煤咯……”
“嘿?你有完沒完……”
左淩泉猛然驚醒,看向窗口,才發現外麵已經東方發白。
轉過頭來,湯靜煣依舊趴在火爐旁的小桌上熟睡。
或許是覺得睡著不舒服,湯靜煣還換了個姿勢,背對著他,從後麵看去,肩窄臀圓、臀寬過肩,場景十分引人遐想。
“……”
常言‘君子不欺暗室’,左淩泉連忙轉開了無心的目光,
他沒有吵醒湯靜煣,將銀票用酒碗壓著,輕手輕腳站起身來,把窗戶關上,然後從外麵帶上了大門。
時值二月,陰雨停歇,雖然尚未出大亮,小街上已經有了些行人。
左淩泉關上酒肆大門後,稍微整理衣衫,轉身準備離開。
隻是他剛走出幾步,忽然瞧見街尾一個包子鋪外,有個中年婦人端著蒸屜站在門外,正目不轉睛看著他。
左淩泉有所察覺,抬眼望去,那婦人便回身進了鋪子。
左淩泉目露疑惑,不過他外貌出眾,走街上被人盯著看也不是稀罕事,當下也沒在意,快步離開臨河坊,前往京城三十裡外的棲凰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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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不寫朝堂,純正修仙,劍俠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