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好。”
吳清婉眉毛抬了抬,知道左淩泉在逞強,柔聲來了句:
“忍著些,這才剛開始,更疼的在後麵。”
左淩泉後背疼得幾乎失去知覺,臉色又白了幾分,不說話了。
“嗤——”吳清婉少有瞧見左淩泉吃癟的模樣,嗤笑出聲,也不再嚇唬人了,詢問道:
“逗你的。感覺如何?”
“疼得鑽心,其他沒感覺。”
吳清婉微微頷首,把銀針拔出來:
“你起來運功試下。”
左淩泉起身盤坐,閉目按照《養氣決》記載的路數,氣沉丹田,用心感受天地間那虛無縹緲的靈氣。
石室內安靜下來。
吳清婉坐在旁邊,安靜等待了片刻,目光從左淩泉的俊美側臉,移動到了石牆上的畫像上,眼底深處,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牆上的畫像,是國師嶽平陽,也是吳清婉的授業之師,整個棲凰穀的頂梁柱。
方才左淩泉問起國師,吳清婉心思細膩,豈會看不出左淩泉神色間的那點‘若有所思’。
吳清婉把薑怡視作女兒,薑怡也曾經多次問過國師的境況,但她真的不敢說。因為國師確實修煉出了岔子,至今在密室中昏迷不醒,硬靠省吃儉用扣下來的白玉銖,和各種天材地寶,才穩住國師的體魄,什麼時候能醒來,誰也不知道。
棲凰穀不算大宗門,但周邊不缺環伺的群狼。先不說扶乩山這種,天下間難以計數的野修,沒人不窺伺小王朝的供奉香火,以及棲凰穀這樣靈氣稍微充裕些的風水寶地。
讓外麵得知棲凰穀不複往昔,哪怕薑怡出自棲凰穀、掌控著大丹朝,也沒法給予棲凰穀庇護,因為朝廷不可能供養一個沒了戰力的打手,每年那麼多香火錢,是從百姓稅賦而來,不是白給的。薑怡得知後如果還刻意偏袒著棲凰穀,那薑怡估計都得跟著一起失勢。
吳清婉如今能期望的,也隻能是師父忽然醒來,或者再出現一個能獨當一麵的人。
不然包括她在內的五位掌房,就隻能眼睜睜看著兩百年的基業拱手送人,他們也從一宗長老,變成寄人籬下被排擠的外人。
吳清婉自幼在棲凰穀長大,哪裡受得了……
……
神遊萬裡,時間不知過去多久。
左淩泉睜開了眼睛,有些沮喪地搖了搖頭:
“還是沒什麼感覺。”
“唉……”
吳清婉也不知道說什麼,她已經無計可施了,但也不想讓左淩泉失去信心,想想還是含笑道:
“沒什麼的,又不是第一次了,回去休息吧,我再想法子。”
“好,吳前輩早點休息。”
左淩泉穿上了外袍,拱手和吳清婉道彆後。
吳清婉獨自在石室中坐了片刻,溫婉嫻靜的麵容上顯出愁色,苦思冥想良久,才收起了銀針器具,起身離開石室,回到了石坪上的木屋。
木屋是吳清婉寢居的地方,隻有一間屋子,除開一張擺放劍匣的長案,陳設和尋常女子的閨房沒有區彆。
吳清婉已經煉氣十二重,可以不眠不休很久,但睡覺是養精蓄銳最快的法子,能睡總不能硬熬著。她關上了房門,走向閨房裡側的床榻,路過圓桌時,瞧見了上麵擺放的木盒。
方才心緒不寧,吳清婉還忘了這茬,她在桌前坐下,打開了做工精良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