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參見皇上。”
正殿,謝玖獨自進去,見了人,先規規矩矩行了個禮。
“嗯。”趙行謹正坐在窗邊軟塌上,閉目養神,這會子懶懶掀開眼皮子,掃了謝玖一眼,“這衣裳倒是還算襯你。”
說這話時,他眸中似有笑意,像是對自己挑選的東西,頗為滿意。
昨日謝玖進宮,是悄悄頂替了府裡準備的揚州瘦馬來的,穿的那身輕衣薄紗,是管家陳順準備的,著實媚俗了些。
趙行謹不愛看,所以今兒特意讓楊止安照他的吩咐,尋了套衣裳來。
謝玖肌膚白皙,但並非瓷白,而偏粉白,肌膚裡透出來的血色,顯得人嬌嫩又健康,如三月桃。
身量雖纖細,卻也凹凸有致,曲線恰到好處,不過分豐腴,也不寡淡乾癟。
所以趙行謹給她挑了身嫩綠色的交領束腰長裙,顯得人娉婷婀娜,婉約動人。
今早梳妝時,謝玖又留了心,特意讓春容給她打扮的清爽簡單些,所以此刻配上這身衣裙,可謂清麗曼妙。
“皇上的眼光自然極好。”謝玖莞爾。
趙行謹挑眉,身子一歪,靠在了迎枕上,抬手指了指旁邊的茶幾。
謝玖會意,緩步過去,擦了手,挽起袖子坐下來烹茶。
高門閨秀,插花沏茶這些都是必修課,自然熟練。
蔥白的手指端著玉盞,動作乾脆流暢,頗是賞心悅目。
趙行謹邊看,邊閒閒開口,“吳榷今日早朝告假了。”
聽到這個名字,謝玖麵上頓時覆了層冰霜,眼露譏諷。
“欺軟怕硬者,其行有三,一曰諂媚,二曰畏懼,三曰回避。”
說著,將泡好的茶,奉至趙行謹手邊,聲音淡淡。
“見軟則欺,見硬則避,貪生畏死,虛偽虛榮。”
這番話說完,引得趙行謹笑出聲來。
“瞧著溫婉可人,不曾想這張嘴倒是銳利的很。”
語罷,接過茶盞淺抿了一口。
“嗯,烹茶的手藝確實比那些宮女要好些,沒糟蹋朕這些茶葉。”
“皇上謬讚。”謝玖垂眸。
“彆站著說話。”趙行謹一副隨意的樣子,示意謝玖在他旁邊的空位上坐下,“你就沒什麼想問朕的?”
今日早朝上,趙行謹丟給大臣們看的,那些個關於朝中官員貪汙腐敗的證據,可都是謝玖提供的。
吳榷母親早逝,一位胞妹去年剛及笄,威遠侯府的庶務一直都由下人分管,也因此,謝玖剛嫁過去就住持中饋。
雖說她手裡管著的隻有家裡的賬目,但她知曉的可不僅隻有那點家務事。
威遠侯府的銀子怎麼來的,府裡明麵兒上,暗地裡有多少財產,她都摸得清清楚楚。
當然,這也得益於她和吳榷剛成婚半年,趙行謹這位郢王就從封地安陸府起兵造反了。
吳家祖上乃是前朝開國名將,吳榷的父親,老威遠侯當即就被任命為主帥,前去平叛,吳榷自然也跟著一起。
兩位男主人一走,謝玖便成了整個威遠侯府的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