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鬨什麼!”
吳榷正頭疼,他今日隨去上朝,但趙行謹命大理寺徹查軍中貪汙的消息,也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裡,現下是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雖說他如今手裡已沒了兵權,可從前有的時候,那可真沒少撈油水。
手裡不乾淨嘛,當然是怕的。
尤其他還得知,早朝時趙行謹甩出的那疊貪汙之人的名單和罪證,都是與他有關聯的。
雖不曾點明他也參與其中,可隻需要稍稍查一查,幾乎樁樁件件都能查到他頭上。
這可是掉腦袋的死罪!
有了這樁煩心事,這會子吳榷根本都無暇顧及謝玖給他戴綠帽的事兒。
所以見妹妹吳清嬋過來,他便是黑臉。
“哥哥,她不守婦道,紅杏出牆,這樣的女人你還要留著她在身邊做什麼?咱們吳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是侯府,休了她,什麼樣的好姑娘,你娶不到?!”
“給我閉嘴!”吳榷猛的一巴掌拍在桌上,“若奸夫是旁人也就罷了,我自是不會輕縱了她,可那是皇上,是皇上啊,你要我死不成?”
作為男人,吳榷心裡豈能不憋屈。
自己親手送上妻子,和妻子背著他,主動跟了彆的男人,這是兩碼事。
吳清嬋被吼了一嗓子,到底有些怕了,抿了抿嘴,氣勢弱下來,但依舊低聲憤憤道。
“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做出這與旁人之妻有染的事吧,也不怕遺臭萬年,被禦史們的唾沫星子淹死!”
“住口!皇上命謝氏做二公主的蒙師,這才留她在宮中,何曾有旁的事!”吳榷麵上陰沉。
顯然這話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表情很是扭曲難看。
偏吳清嬋隻熱著腦子,一心恨著謝玖這個給她吳家蒙羞的女人,根本不曾仔細關注自家哥哥的狀態,聽得吳榷這話,當即就反駁。
“這都是遮羞的借口罷了,哥哥你豈能也自己騙自己!那謝氏就是紅杏出牆,不要臉皮子,上了旁人的床榻,咱們豈能忍她!”
一番話,猶如在吳榷的傷口上狠狠撒了把鹽,吳榷終於是忍不住,一把掀翻了麵前的書桌。
“夠了,你以為我是傻子不成,我就這般軟弱無能,膽小怯懦,隻會忍氣吞聲?我是為了活命啊,為了你,為了侯府能活下去!”
“當年我領兵投降,多少人戳著我的脊梁骨罵,可我真就是貪生怕死嗎?我怕的是這侯府百年基業就此毀於一旦,我怕我們都死光了,這侯府就剩你一個女子,孤苦無依,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吳榷大聲指責,似乎將一切責任又推到了妹妹頭上。
“哥哥”吳清嬋愣住。
但吳榷並未停下。
“皇上正在查貪汙軍餉的事情,若是查到我們頭上來,那就是一個死字!”
“我正是縮著頭,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躲不過去啊,現在你讓我休了謝氏,明晃晃告訴外人,皇上和謝氏有染,那不是打皇上的臉嗎?你是嫌你死的不夠快嗎?!”
“是要把我的心血,全都白費掉嗎?!”
這番話,幾乎是吳榷聲嘶力竭的吼出來的,猙獰的麵目讓吳清嬋嚇得不由後退幾步。
她何曾見過素來溫和的兄長這幅可怖模樣。
而這一席話也算是罵醒了她。
確實,現在就算被打碎了牙齒那也得和血吞。
哪怕是謝玖給吳家戴了綠帽子,他們也隻能忍著。
甚至還得表現出高興的樣子來,同沐皇恩嘛。
“我錯了,哥哥。”吳清嬋紅著眼,捏著手帕,“我不知哥哥都是為了我和吳家,不知道哥哥竟獨自承受了這麼多,是我不懂事了。”
她哭著道歉,吳榷的火氣也在方才的嘶吼中發泄的差不多了,這會子冷靜下來,到底也舍不得親妹子。
“好了,哥哥不怪你,你也是為著哥哥著想,但此事你往後就不要再管再提。”吳榷安慰到了,末了才又問,“你方才是拿了什麼東西來要給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