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扛著大錘混跡在人群中,邊走邊默默計算著。
前天吃中午飯的時候,他無意中聽到兩個佬外守衛聊天,說新來的礦場管事,也就是‘約翰先生”:因為不會東國話,想找一個華人翻譯。
因為礦場裡麵的勞工都是華人,所以他倆聊天也沒怎麼避諱。
恰巧被路過的蘇青聽了個正著。
當時聽聞此事,蘇青沒放在心上。
畢竟,自大學畢業後,由於長期沒有使用,他大部分的英語知識早就還給了老師,現在也就記得些許單詞,以及一些簡單的聊天語句,自然沒想著翻譯的事。
當然。
蘇青是個體麵人,就算是知識沒丟,也不會去給買賣壓榨自己的佬外當狗腿子。
可惜,世事難料。
先是張磊的菊花威脅,然後是金手指的到來。
他不得不做出改變。
計劃等英語下載、安裝好,找機會當上佬外的翻譯,借勢擺脫張磊的威脅。
然後,找機會搞死張磊。
這個惦記他屁股的死變態,不殺他不足以平蘇青的心頭之恨……
最後。
如果有機會的話,在救一救礦場上受苦受難的華人勞工。
雖然得奇遇跨越時間,但沒多長時間好活,在生命的最後階段,蘇青總要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不然,不是白穿越了。
當然,這一切都隻是理想狀態下的假設,能不能成功當上翻譯,還兩說。
反正蘇青已經做好了失敗的心理準備。
“蘇青,你沒事吧!”
說話的是蘇青身邊的一個瘦弱男人,約莫三十多歲,臉上戴著一副破碎的眼鏡,衣著破爛狼狽,但還是能從其身上看到一種師者的儒雅氣質。
看著蘇青枯瘦的臉頰,男人猶猶豫豫。
昨天下工前,蘇青可不是這個樣子,雖也消瘦,但臉上好歹還有一些血色,怎麼一個晚上不見,整個人就這麼萎靡,臉頰兩側都凹陷了下去。
要不是半個月的相處,對蘇青的身形樣貌極其熟悉,他還真認不出人來。
難道是昨天早上張磊的威脅,心中焦灼造成的影響。
可也不對呀!
在他的印象中,雖然蘇青有時說話語出驚人、思想跳脫,看起來平易近人,但其實性格堅毅,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嚇到的人。
“沒事,就是身體有些不舒服。”蘇青側頭看著男人,扯著嘴笑了笑。
中年男人名叫王知秋,是他在礦場認識的第一個人。
半個月的相處,蘇青了解到,王知秋早年留學外國,後回歸華夏,當了個老師,專門教授外文。
隻因失手砸死一個洋人,為了不牽連家人,便獨自一人來到大英國謀出路,不曾想剛踏上大英國的土地,便被人口販子敲了悶棍,轉賣到這座礦場乾苦力。
說起來,蘇青現在正從王知秋身上下載著熟練級的英語技能。
“那就好……”王知秋不知想到什麼,眼神閃躲不看蘇青眼睛。
“沒事的。”蘇青笑了笑,沒有多說。
剛來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是從王知秋口中得知。
因此兩人關係還算不錯,蘇青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事牽扯到他。雖然對方已經有意識的和他拉開距離了。
談話間,來到礦場。
兩人分開各自忙活了起來。
…………
中午的太陽格外的烈,曬得人火辣火辣的。
蘇青抹了一把汗,艱難的舉起大錘敲在一塊礦石上。
剛想彎腰分揀,就聽監工大聲喊道:
“開飯了,開飯了……”
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蘇青當即丟下錘柄,跟著人流熙熙攘攘朝打飯點走去。
“排好隊,不然誰都彆想吃!”
“啪,得特麼的給我排隊去。”
“知道了,彆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