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緊跟著說道:“那是得報!正好快過年了,談個對方領回家,多有麵子!”
“就是!次次都不去,又不是見不得人!長的這麼排場,就得去炸炸場子去!”
一屋子都是起哄的人,林楚安是想推也推不掉。
對方都沒等她回答,轉身就走,說是會給她報名,讓她一定得去。
屋子裡的人繼續起哄,林楚安麵上賠著笑,心裡一陣煩。
為什麼偏偏安排在休息日,這跟加班有什麼區彆!
對於聯誼這件事林楚安的態度本是隨便,但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聯誼的前一天,她病了,那場聯誼自然也沒能去成。
不是什麼嚴重的病,隻是膽囊炎犯了而已,發作的時候疼的鑽心,恨不得拿刀子捅進去,把那顆膽掏出來扔掉,一旦疼痛過去,就跟正常人一樣,什麼事都沒有。
半夜兩點五十,林楚安又被疼醒了,難以忍受的疼痛使她根本沒法再硬撐下去,隻好撐起酸痛無力的身體,睡衣也沒力氣換,套上棉睡褲,羽絨襖,頭發也不梳,用鯊魚夾隨意的一夾,就這麼狼狽的出門去了。
好不容易下了四樓,她突然想起電瓶車沒電這件事,隻能逆著寒風一步步向小區門口走去,那裡有共享單車可以用。
半路上空中落了雪,雪勢不大,但特彆冷,林楚安將羽絨襖的大帽子蓋在頭上,弓著腰,一步一緩,像個老太太一樣艱難的逆著風雪前行。
膽囊炎的發作讓她沒法直起腰,疼的她恨不得直接蜷縮在雪地裡緩一緩。
冬天的夜又冷又靜,雪光漫天且飄落無聲,偶爾會有風聲從路的儘頭咆哮著衝過來,扯的樹丫一陣鬼哭,恨不得將其生生折斷一般,待風聲一過,這黑夜便又陷入了死一樣的靜中,沒有任何聲響,隻有那晶瑩的雪光從空中飄落,雪勢大的仿佛永遠都沒有儘頭。
林楚安冒雪前行,在沒有任何遮擋的共享單車上凍得直哆嗦。
雪光越發的稠密起來,漫天漫地的揚撒,她甚至都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這棟坐落在深夜裡的建築物更是靜謐的可怕,像是被時代拋棄了般,就連燈光也顯得格外昏黃無力,林楚安疼的連弓腰都有些勉強,她虛弱的叫醒了值班的護士,在鐵凳子上強撐了好一會,值班醫生才頂著一張睡意惺忪的臉從走廊儘頭走來。
實在是太晚了,醫生隻能給她打一針止痛針,又開了藥方,讓她先撐到明天天亮,等天亮後再去診所吊水消炎。
就在她拎起包準備往外走時,走廊儘頭突然衝進來一個人,同她一樣狼狽,睡衣睡褲甚至都不是一套的,胡子拉碴,頭發更是亂的翹起來。
林楚安幾乎一眼就認出了他來,但他卻沒看見她,抱著臉色紅的不正常的孩子就往急診室裡衝。
止痛針讓林楚安暫時擺脫了疼痛,她幫忙掛號,拿藥,上下樓來回的跑。
護士誤以為他們是夫妻,直接將藥單給了她,指著對麵的窗口說:“孩子母親去繳費吧!”
林楚安怔了一下,有些尷尬的瞟向王川,王川此時正抱著孩子站在門口等醫生,不曉得聽到了這一句沒有,滿是疲態的臉上沒有林楚安想看到的神色。
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孩子身上。
後來王川將藥錢還給了林楚安,林楚安沒要,但當天晚上,她收到了手機繳費的信息,話費正好是那晚的藥錢。
她將自己扔進了沙發裡,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亂的有些沉重,還有些失落。
在某個節點,她又猛地睜開了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他是怎麼知道她的手機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