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許秋霜柳眉一豎,好看的臉上露出一層薄薄的怒氣。
很顯然,她似乎誤會了什麼。
甚至,以為方知硯在調戲她。
可方知硯會做這種事情嗎?
他是一名有醫德的醫生啊。
再看旁邊的沈清月,也是眉頭直皺。
方知硯輕歎了口氣,指了指麵前的片子。
“看到了嗎?瓶蓋的鋸齒緊緊地壓著食管上端的黏膜,單純的胃鏡鉗子想要取出來,是很困難的。”
“而且很容易就會損傷食管,但是呢,如果我們用一個避孕套,把瓶蓋套住了。”
“然後再用胃鏡的鉗子這麼一拉,是不是很輕鬆就可以把瓶蓋給取出來了?”
為了讓許秋霜明白自己的意思,方知硯儘可能地解釋得清楚一些。
聽到這話,許秋霜的俏臉刷一下子就變紅了。
原來,自己誤會了方知硯啊。
“我,對不起,方醫生,我還以為。”
許秋霜羞得無地自容。
方知硯歎了口氣,看著麵前的許秋霜多少有些無奈。
他微微擺手,“不用道歉,現在最需要的是避孕套,你看你能不能去買一個?”
許秋霜連連點頭,她匆匆跑了出去。
但一眨眼的功夫,又驟然止步,一臉無奈地回頭看向了方知硯。
“我,這東西到哪裡買啊,我沒有買過啊,這。”
許秋霜的一張臉紅得嬌豔欲滴,煞是好看。
說這話的時候,她就差把腦袋埋進胸口了。
方知硯聞言,嘴角微微一扯。
得,還是個純情小姑娘。
他撓了撓頭,然後看向了旁邊的沈清月,“要不然,清月姐,你帶她去買一下?”
沈清月白了他一眼,“你覺得我就知道了?我就買過嗎?”
“咳。”方知硯輕咳了一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情況,就這麼難辦嗎?
也就在方知硯想著如何指導許秋霜去買的時候,旁邊的胃鏡室責任醫生開口了。
“套子嘛,早說嘛,我有啊。”
說著,他從口袋裡麵掏了一個出來。
“彆誤會,我朋友讓我幫他帶的,不是我用。”
方知硯點了點頭,一臉的敬佩,“我懂,好朋友。”
“咳!”
責任醫生輕咳了一聲,板著臉帶著患者往裡麵走去。
二十世紀初,胃鏡技術也算是一個剛剛出現的新科技。
哪怕是中醫院,雖然擁有了胃鏡,可對它的掌握技術,還處於一個十分普通,甚至是摸索的階段。
方知硯和許秋霜仔細說明了手術的情況,做好術前簽字,並表明如果不成功的話,那可能就要轉院了。
畢竟這台手術,其實還是很難的。
瓶蓋的底部有鋸齒,很容易劃傷食管內膜。
食管因為本身的特殊性,又很難自行愈合,在遭受外傷破裂的情況下,需要像食道癌一樣進行手術治療。
譬如現在的情況,就得進行三切口,頸部吻合,每天那種無法言明的味道充斥著整個醫院的走廊。
嘖嘖嘖。
方知硯微微搖頭,儘量確保自己下手要小心一點。
但,責任醫生並沒有讓方知硯動手的打算。
他主動進行了這場手術操作,在一片紅呼呼的背景之中,胃鏡鉗子小心地接近了瓶蓋。
瓶蓋的鋸齒壓在食管內膜上麵,隱約已經出現了缺血的跡象。
而隨著責任醫生的動作,避孕套卻怎麼都套不住瓶蓋,甚至隱約還導致瓶蓋下壓,對患者的食管產生了一定的二次傷害。
責任醫生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他停頓了片刻,然後繼續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