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傷?箭傷?
那些暗紅淺紅的新老傷痕,一道又一道的交織在一起,猶如一張大網,籠在了秦靖釗的整個後背。
甚至有幾處未曾愈合的傷口,皮肉外翻,還在往外滲著血。
這得多疼啊!
可秦靖釗自始至終,愣是一聲不吭。
“眾人都說釗兒英勇,羨慕他在眾位皇子之中第一個封王。可他這些年受的苦,又有幾個人知道呢?”秦妙嫻心疼的歎息了一聲,“這赫赫戰功,可都是用血肉之軀拚出來的。”
沐晴雪垂眸,放下藥油拿出了一把小巧的銀質匕首,“傷口腐爛了,我得給你刮肉療毒,你忍著點。”
“好。嘶……”秦靖釗剛應聲,後背便傳來尖銳的疼痛,讓他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這女人,下手真是乾脆利落,倒是連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他留!
秦靖釗咬緊牙關,才沒痛呼出聲,任由沐晴雪幫他治療。
一番忙碌,天色已然泛白。
沐晴雪洗乾淨了手,終於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已經昏睡過去的秦靖釗,心中著實是欽佩。
沐晴雪是有麻藥的,但秦靖釗餘毒未清,身體虛弱,她沒敢用。
可她沒想到,刮肉療毒的疼,秦靖釗竟是從頭到尾忍下來了,當真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想當初沈行安墜崖骨折,她每次給沈行安換藥,縱然是用了麻沸散,沈行安也哼哼唧唧……
意識到自己又想起沈行安,沐晴雪蹙了眉,連忙止住了思緒。
不許再想他,晦氣!
她向著秦妙嫻交代了一番後續的護理,便臥在了一旁的軟榻上。
她確實是太累了,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隻是沐晴雪素來早起,不過小憩了一個時辰,便如同往日一般醒來。
房間裡安安靜靜,她下意識朝著床上看去,卻發現秦靖釗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一枚玉佩壓著一張字條,放在床上。
“救命之恩,湧泉相報!”
八個字蒼勁有力,恣意張揚。
沐晴雪思忖片刻,拿起了玉佩,將字條隨手放到燭火處引燃,燒成了灰燼。
……
秦妙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她懶洋洋的打著哈欠來到沐晴雪房間,得知秦靖釗已經離開,不由得撇了撇嘴。
這小崽子,太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也就是仗著現在年輕,等上上年紀,他等著看吧!
“晴雪,我肚子又疼了,你那丹藥還有嗎?”
沐晴雪有些無奈的看著她,“肚子疼就少飲酒,哪有人一直靠丹藥活著?”
話雖這麼說,她還是拿了一粒丹藥丟給了秦妙嫻。
秦妙嫻頗有幾分撒嬌的笑了笑,將丹藥吞下,含糊不清道:“這不是有你嗎?吃了這丹藥,肚子就不疼了。再說,我也就這點兒愛好了,這幅身子還不知道撐多久,自然是快活一日算一日。”
沐晴雪心口微滯,“我會找到辦法治好你的。”
丹藥的餘味苦澀,讓秦妙嫻的眉頭擰成一團,連忙拿了茶水來猛灌。
“對了,你昨晚問我今後什麼打算。我想好了。”
沐晴雪把秦靖釗留下的玉佩遞給秦妙嫻,“我想開間醫館,你應該有鋪麵,我用這玉佩當租金,租你一間鋪麵可好?”
“噗……”話剛說完,秦妙嫻口中的茶水便儘數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