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很詭異,他手腕上新換的五帝錢手串叮當作響,更像是一種警告:“明天你去西區地庫,那裡有批鋼筋要驗收。”
“好啊。”
我微微一笑,看向了他,眼神陰沉:“我一定把鋼筋看的明明白白的。”
第二天,
我站在鋼筋堆放區,望著堆積如山的鋼筋,心中興奮無比。
事先聯係好的貨車緩緩駛入工地,車輪碾壓在石子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幾個和我串通好的工人迅速行動起來,他們熟練地操作著吊車,將一捆捆鋼筋吊運到貨車上。
他們的身影忙碌而又謹慎,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絲緊張。
“動作快點,彆磨磨蹭蹭的!”
我壓低聲音,催促著工人們。
我的眼神不斷在四周掃視,雖然表麵故作鎮定,但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快。
很快,貨車就裝滿了一半的鋼筋。
這時,買家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安,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四周,隨時準備逃跑。
“你確定這樣沒問題?要是被發現,我們都得完蛋!”
買家湊到我身邊,小聲說道,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顫抖。
我瞥了他一眼,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放心吧,出了事我扛著。你隻管把錢給我就行。”
買家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一個袋子遞給我。
我接過袋子,迫不及待地打開,一遝遝嶄新的鈔票出現在眼前,散發著誘人的油墨香。
我迅速地數了起來,一張、兩張……三十萬,一分不少。
數完錢,我滿意地將袋子塞進懷裡,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對買家說道,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離開。
買家如獲大赦,匆匆上了車,貨車緩緩啟動,迅速離開了工地。
幾天後,我剛從一家高檔自助餐廳酒足飯飽地出來,正準備離開,就看見李工頭黑著臉站在車旁。
他的眼神裡透著審視與憤怒,死死地盯著我。
“最近你挺風光啊。”李工頭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
我心中一緊,但臉上卻掛著滿不在乎的笑容,“哈哈,運氣好,賺了點外快。”
李工頭向前走了一步,他的拳頭緊握,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顯然是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我聽說你最近在倒騰工地上的東西?”
我心裡“咯噔”一下,但臉上卻裝作茫然:“李工頭,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能倒騰啥呀?”
我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慢悠悠地點上。
李工頭的眼神愈發冰冷,他咬了咬牙,一字一頓地說:“鋼筋。”
我心中一震,但還是強裝鎮定:“李工頭,您可彆開玩笑了,我哪有那膽子倒賣鋼筋啊。肯定是有人看我最近日子過得好,眼紅了,故意造謠呢。”
我臉上堆滿了無辜的笑容,眼神卻挑釁地看著他。
李工頭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他的額頭青筋暴起,顯然已經被我的否認激怒到了極點。
他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一隻手高高舉起,像是要給我一拳,但在半空中停頓了幾秒後,又緩緩放下。
他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仿佛在說“我知道就是你”,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動手,隻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最好不是你。”
然後,他轉身大步離開。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知道,他不敢動我,因為我就是這工地,第八根生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