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彪左右看了看,湊近低聲道:
“近日丹陽妖寇頻頻作亂,鬨出幾起命案,衙門正在追查,結果今天在東倉坊,發現了大量藥材、賬本,以及其中一名凶手,可以確認是妖寇雇傭的人手。隻可惜,我們剛趕到,就全被你滅了口……”
“誒誒誒?!”
謝儘歡一愣,迅速抬手:
“楊大哥,我可不是殺人滅口!我是去東倉坊找你,碰巧遇上賊子,他們想滅我口,我正當防衛。我不給你留了個活口嗎?你沒審審?”
楊大彪忙著救令狐大人,哪裡心思管幾個匪寇,等他把令狐青墨送去醫館跑回來施救,陳元估摸都喝完孟婆湯了。
這事兒明顯屬於失職,楊大彪稍顯尷尬:
“當時情況混亂,沒救回來,我肯定信你,但上麵的大人……”
謝儘歡直接無語,攤開手道:“這事兒真和我沒關係,我中午剛來,碼頭的老船公、還有縣尉司門房都能作證……”
楊大彪抬了抬手:“已經聽門房說過了,我知道和你無關。不過昨天晚上,紫徽山深處忽降暴雨,紫徽山、丹王閣、丹陽學宮的前輩,都察覺到了一股衝天血煞之氣……”
“……”
這事兒顯然和謝儘歡有關係,且很大。
謝儘歡甚至知道這股衝天血煞,源自於他醒過來的那座鎮妖陵,裡麵可能有個紅衣女妖怪跑出來了!
謝儘歡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跑去紫徽山裡麵,肯定不敢照實說,當下做出鄭重之色:
“還有此事?”
“嗯。”
楊大彪扶著欄杆,濃眉大眼全是憂國憂民之色:
“血煞之氣必定與妖邪相關。巫教之亂後,大乾再無妖邪能入一品,但這次出現的血煞之氣,據高人推斷,可能源自某隻‘超品大妖’。”
“超品?!”
“對。王爺下了鐵令,封鎖丹州出入要道,未查清前,任何人不得離境,各縣嚴加排查,隻要是可疑之人,寧殺錯不放過,以防妖魔死灰複燃,禍及天下百姓……”
“……”
謝儘歡沒想到情況這麼嚴重。
若是尋常小妖,朝廷或許不會投入太多人力,但涉及超品妖魔,威脅等級已經等同於敵國犯邊了。
若是朝廷發現他從鎮妖陵出來,還解釋不清過往……
這不完犢子了嗎?
“楊大哥,你不會覺得我像妖邪吧?我若是,能自投羅網來這蹲著?”
楊大彪隔著圍欄拍了拍肩膀:
“我沒說你是妖邪,隻是你今天確實涉案了,誰知道東倉坊的妖寇,和紫徽山後的妖氣有沒有聯係?
“現在正是緊要關頭,東倉坊又沒留下活口,萬一上麵傳你問案怎麼辦?
“這案子結束前,你都得配合調查,不能擅自離開,不然我信你,上麵的大人可不一定。”
謝儘歡見隻是配合調查,暗暗鬆了口氣,轉頭掃視牢房:
“意思是我得在這蹲一段時間?”
楊大彪以前在京城,沒少受謝儘歡他爹照拂,不然調任的時候,也不會送出去七八裡地。
如今把故人遺孤關牢房,顯然太不仗義。
“謝大人待我不薄,我也知道你今天是來找我,碰巧遇上了賊寇。我給你做保,讓你先出去,不過你得保證隨傳隨到,千萬彆跑沒影了。若是上麵的大人問案,我找不到人……”
謝儘歡雖然心虛,但自認和妖魔無關,豈會逃跑,當下拱手道:
“勞煩楊大哥了,我保證隨叫隨到。”
……
卡啦~
片刻後,楊大彪打開了牢房大門,讓獄卒取來兵刃遞給謝儘歡,不過拿到‘正倫劍’時,又仔細打量了下:
“這把劍……怎麼和紫徽山道士用的鎮妖法劍一模一樣?你這幾年也學了道法?”
謝儘歡心頭一緊,不動聲色道:
“楊大哥知道我的,從小在家什麼都學,天文地理琴棋書畫都會一些,這幾年對道法也略有涉獵。”
“是嗎?”
楊大彪可知道道門的門檻有多高,好奇道:
“你做個法給我看看。”
“……”
謝儘歡輕輕吸了口氣,硬著頭皮抬起右手,渾身提氣。
呼呼~
監牢內頓時出現微風,吹開了地麵茅草。
楊大彪感覺到氣勁流轉如同風暴海潮,似乎在憋什麼誅仙神術,臉色都變了幾分,下意識後退半步。
但憋了半天後,隻聽‘噠噠~’兩聲,謝儘歡掌心冒出幾道青白色細微電弧,一閃而逝,再無動靜。
“……”
後方探頭觀望的兩名獄卒,齊齊沉默下來。
楊大彪等了半天,見沒有後續,不由撓了撓腦門:
“呃……這就完了?”
“嗯。”
謝儘歡是正兒八經的武夫,能手搓出小電花,都受益於往年學的雜,此時煞有其事回應:
“這個叫‘掌心雷’,修至大成威力無雙,可摧山煮海,我目前道行淺薄了些。”
“哦……這玩意給我爹點煙不錯,好好練,往後肯定能派上大用場。”
楊大彪拍了拍肩膀以示鼓勵,就岔開了這個話題:
“衙門事兒太多,我就不奉陪了,閒了咱們再好好敘舊。對了,你可有落腳地?我家婆娘娃兒太鬨騰,不然……”
“沒事,我自己找個地方住,楊大哥家在何處?我就住在跟前,方便傳喚。”
“青泉巷,就在附近,小王,你給帶個路……”
謝儘歡交談過後,正欲離開,忽然又覺得少了點什麼,轉頭看向牢房:
“煤球?”
“咕?”
煤球已經睡著了,聞聲才蹦蹦跳跳鑽出來,落在了肩膀上。
“嗬~幾年不見,這小破鳥又胖了一圈兒。”
“咕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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