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傑,去哪裡啊?要吃飯了!”老媽皺著眉頭嗬斥了一句。
“老媽,愛你!回頭見!”曾文傑看到尚年輕的老媽,不由齜牙一笑,揮了下手,快步跑出去。
“這狗崽子……”老媽忍不住低聲喃喃,然後,發現自己的臉頰有點發紅了。
華夏人嘛,除了舔狗和綠茶之外,總是羞於將“愛”掛在嘴邊的。
舔狗們對綠茶一天說上百遍“我愛你”,也不見得會對自家的親人說上一句。
曾文傑剛跑出去,便看到穿著牛仔褲,把黑襯衣紮在褲子裡,腳上偏偏一雙白色運動鞋的土狗發小!
年輕小夥就是這樣的,總喜歡模仿長輩的穿搭,但真到了三十歲左右的時候,卻又喜歡學著年輕小夥們穿搭了。
“哈,這土狗!”曾文傑剛想嘲笑,卻發現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休閒鞋、牛仔褲、金頭皮帶、藍色襯衣……城鄉結合部土狗即視感撲麵而來。
石京看到曾文傑跑出來之後,立刻一笑,就準備說話,但曾文傑卻是衝上去,直接一個熊抱給他抱住了。
“哎呀呀,兄弟,老子可想死你了!媽的,這麼多年來,你可沒少抽老子的軟中華啊!”曾文傑高興道。
前世的時候,他與胡國華每次去看牛掰,都會帶兩條中華去,每根都點燃,直接當香火用。
牛掰家裡條件一般,父親是開診所的,有好煙都藏著掖著,也就隻有曾文傑能忽悠他拿出來,讓他一邊發一邊炫耀七十一包的華子。
後來啊,曾文傑抽的煙最低檔都是軟中,但,進嘴的煙味卻再也沒有二十歲之前那般醇厚與自然了。
“艸……你個狗掰又知道老子帶了軟中華是吧!就你狗東西腦殼精!”石京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褲兜,一臉痛苦地說道。
於他而言,兩人昨天還一同光著腚下河摸鵝卵石來著,倆大男人,怎麼可能一天不見就想得要死嘛?
曾文傑上下打量著這位發小,臉上的笑就沒停過,他連連搖頭,道:“哪裡哪裡,我就是單純想你了而已!剛剛你說什麼來著?去縣城看電影?走啊,一會兒趕不上車了。”
石京聽著他的話,臉色更加難看了,邊走邊磨磨唧唧從兜裡掏出一包白盒的紅塔山來遞給他。
“?”曾文傑臉色一黑。
“呐,裡麵大半盒都是軟中!我怕遇到熟人要發煙,所以塞了半包軟中進去。”石京有些心痛地說道。
曾文傑一聽,頓時喜滋滋地接過了,飛速塞進荷包裡。
開玩笑,這可是在老家鎮上,裡裡外外都是熟人,讓人看到他們倆小夥搞煙還得了?回去就得被家長把狗腿給打斷!
但把煙收下之後,曾文傑忽然覺得不對勁,眼神也警惕起來,道:“你有什麼陰謀?”
牛掰訕訕地笑了笑,道:“我有什麼陰謀,不就是想跟你爺學點武啊……但你爺說了,除非你跟著練,不然不傳我。”
曾文傑的爺爺,是鎮上出了名的厲害角色,是信用社裡退休下來的乾部,早年學過真功夫,鎮上也經常能聽到關於他老人家的傳說。
本來立誌成為陳近南的曾文傑在見識過一起槍擊案之後,便對練武徹底沒了興趣。
但他忽然想到牛掰“兩肋插刀”的結局後,不由一愣,然後眼圈紅了紅,笑道:“好,明天下午,我帶你去找我爺學武!”
剛到車站,曾文傑便看到了大熱天還穿個黑色薄皮衣,拎著個塑料袋站那兒的胡國華。
“來了昂,給你們帶的冰闊羅!”胡國華提起塑料袋,一臉冷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