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麵,楊柳吐翠,岸邊水麵泛著漣漪,金烏高懸,浮光躍金,藍天碧水,猶如兩麵光滑的鏡子,岸邊垂柳依依,送來些許涼意。
湖麵之上,停著一些奢華寬敞的畫舫。
這些船圍在一起,甲板之上,站著不少油頭粉麵的年輕男子,一個個手持折扇,分外騷包,一個個吟誦著自己最為得意的詩作,目光卻是時不時瞥向最南邊的幾艘船上。
這幾艘船上的甲板沒有人影,唯有建造在上麵的樓閣間,隱有人影綽綽。
光是這些人影,就足以讓這些年輕郎君,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格外的興奮。
最中間的一艘大船上,樓閣外木質的鏤空雕花欄杆圍著,以飛簷鬥拱的兩層結構矗立。
樓閣之內。
“長安最有才華的才子郎君,全都彙聚於此,此次詩會,可謂是盛大,我大唐英才,猶如過江之鯽,然後這些滿腹才能的郎君,才是我大唐未來棟梁之才,縱然是太平姐姐,應該也會有中意的郎君,聽聞那名噪一時,號稱長安第一美男子的薛家郎君也在其中,太平姐姐要是好奇,等會可以請他上船一敘”
李靜怡紅潤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在她對麵,一個身著湖藍色千褶裙,杏黃色芙蓉衫,腰間懸著羊脂白玉佩的少女不屑的冷笑一聲。
“隻有無知且庸俗,腦袋裡裝滿了爛俗愛情話本的女人才會看上這些裝腔作勢,矯揉造作的人”
“你把我請過來,如果隻是為了看這群猴子表演,那簡直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她嘴角噙著一抹高傲,輕蔑的笑容,目光冷漠而又富有威嚴,似乎絲毫不介意對麵女子被她嘲諷之後的難堪表情。
李靜怡秀眉微微蹙起,心裡升起極大的惱怒。
她好歹也是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英國公李勣的曾孫女。
就算是這女人是公主,也不該這麼羞辱她。
李靜怡臉上的酒窩漸漸消失,維持著一種尷尬而又不得不硬挺著的笑容。
“太平姐姐,這些都是長安城出挑的才俊,其中有不少人更是出自大族,儀態風流,卓爾不群,即便是”
她話音未落,太平豁然起身,轉身向著另一艘大船的方向走去,留給李靜怡一個瀟灑的背影。
“你這麼喜歡這群裝腔作勢的猴子,就好好挑。”
“惺惺作態的庸俗猴子,跟讀爛俗愛情話本讀壞腦子的無知小姐倒也是很般配。”
李靜怡恨恨的看了一眼太平遠去的背影,低聲道。
“真是刁蠻”
“那群男人也是瞎了眼。”
半個時辰後。
嘩啦。
一艘足有兩三層小樓高的船舶緩緩靠岸。
紅袖扶著太平走下船舶,雪白夾雜五彩色的瑤光瑞雲錦履包裹著精致的玉足,踏過船板,太平看了一眼麵前不遠處氣勢恢宏的公主府,不由得挺起胸脯向前走去,猶如天山上傲寒盛放的雪蓮。
旁邊的紅袖小聲道:“公主殿下,那好歹也是英國公李敬業的女兒,您這麼說,會不會太傷她了?”
太平冷笑一聲。
“她收了某個猴子的東西,把我請過來,說是看什麼長安二十年來最精彩的詩詞盛會,結果,讓本宮看了半天的猴戲,本宮說她兩句,怎麼了?”
紅袖一愣,似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家公主。
太平斜了她一眼,語氣淡漠。
“自從前陣子父皇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調侃了本宮幾句已到適齡婚嫁之後,各家子弟猶如開了屏的孔雀,各施手段,甚至連本宮曾經的乳母都能找上關係,為的就是跟本宮搭上話,何況區區一個胸平無腦的貴族小姐”
紅袖反應過來,好像最近,這些貴族子弟在公主麵前出現的頻率的確是有些頻繁了。
不等她多想,太平已經走遠。
紅袖連忙跟上。
兩人從側門踏入公主府。
片刻後。
兩人穿過四通八達的廊簷,經過一汪碧湖。
紅袖似忽然想起來什麼一般,一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