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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齟齬
且說黛玉得了皇帝的賜婚,賈政代表撫育黛玉的榮國公府入宮謝恩。不多時,皇帝又命賈政代天子巡察河堤,即刻上任,於是賈政辭了宗祠,拜彆賈母。一乾賈氏子弟及親友為其擺酒送行,直至十裡長亭而彆。
沒幾日,賈璉回來跟鳳姐抱怨道:“二叔這差事來的不是時候。與忠毅侯府的會親宴,大老爺非得與侯爺比試射箭,人家是真正上陣殺敵的主兒,百斤的弓舉起來輕輕鬆鬆,大老爺嚇一跳,隻能說喝多了,下次再來討教……”
鳳姐想著那滑稽的情形,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道:“那咱們府裡就一個都不成?”
賈璉氣道:“老大爺自己丟臉也就算了,非讓我和珍大哥與燕家那小子也比比,人家那長槍一掃,隔空就能把我們撂倒!”
“哎呦,哎呦!”鳳姐笑得花枝亂顫,簡直要岔氣了,平兒在一旁,也是一邊笑,一邊給她奶奶撫背。
賈璉兀自忿忿不平,道:“從前說,家裡要改讀書,走詩書人家的路子,不讓我們舞刀弄槍的,這會兒豔羨人家立軍功,又來埋汰我們!”
三人正說笑逗趣,玉釧來了,說是二太太請璉二奶奶過去說話。鳳姐與賈璉對了個眼神,款款起身,平兒扶著她一路往榮禧堂去了。
一踏入榮禧堂,王夫人高坐著,麵罩秋霜,目含嚴冰,鳳姐斂容,平兒也深吸一口氣,兩人方踏入房中。
王夫人自己喝了一口茶,也沒人給鳳姐上茶,房裡一片寂靜。半晌,王夫人方道:“你如今翅膀硬了,能拿主意了,夏太監來府裡的事,你竟瞞著我,宮裡的娘娘還懷著身孕呢,這麼緊要的時刻,你安的是什麼心?”
這話說得太重,自鳳姐嫁入賈府,一直兢兢業業奉承著這位姑母,平兒何曾聽過這姑侄之間說過這話,差點站都站不穩。
到底是鳳姐,心有成算,遇事不慌,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來,道:“太太不知,這夏太監是常常來府中的,從前一張口八百一千的,我可曾怠慢過?平兒,你說,夏老爺從咱府裡拿了多少了?”
平兒定了定神,道:“每年兩三次是有的,這十年下來已有四萬七千兩了。”
王夫人聽聞這個數,略略皺起了眉頭。
鳳姐接著說:“這也罷了,大明宮的掌宮內相戴老爺,是咱們自己孝敬他,每年兩千兩打底,又有太極宮的吳老爺和陳老爺,每年每人也都是這個數,獨獨夏老爺,這胃口是越來越大,今年算來前後已有兩千兩了,這回一開口就是三千兩,您想想,彆的老爺知道了怎麼想?古語雲,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王夫人麵色和緩了不少,道:“這些閹人沒彆的想頭,就是貪。可宮裡娘娘懷著身孕……”
鳳姐笑道:“正是宮裡娘娘懷著身孕,我才沒有應承他。您想,我們之前忍了這許久,不就是圖著宮裡娘娘能有出息嗎?這會子還讓他欺上頭來,我們成什麼了?”
王夫人還有些猶豫,鳳姐道:“我找人打聽過了,從前吳貴妃懷著身孕的時候,他倒去坐坐呢,人家請他吃了一盤子孫餑餑,彆的,一個大子兒都沒有!可見是打量我們性子好,又擔心宮裡的娘娘,成心訛我們呢!”
王夫人放下了心,道:“如此最好。”又問:“送到宮裡的東西可備下了?”
鳳姐笑道:“這怎麼能忘?百年的老山參,就等著生產那日用。送子觀音也已經請靜虛念過經了,另又在他們庵裡供奉了燈油。我打聽得,吳貴妃那會兒,家裡是去城東的智化寺祈福的,她能平安誕下皇子,可見是很靈的!”
王夫人臉上露出些笑意,道:“你用心了!我去問過老太太,咱們也選個日子去,你也要為自己求一求!”
鳳姐有些委屈道:“正是呢!我便也罷了,怎麼連平兒也沒個動靜?!”
平兒不敢多言,臉上也是不好看的。王夫人睨了她們一眼,道:“你從前生大姐的時候,大約是虧了身子,如今寶釵進門,你也好歇一歇,養一養,女人嘛,到底是子嗣為重!”
鳳姐點頭,回道:“太太說得是,我也有此意!寶釵妹妹人又聰明,又識大體,再沒有比她更妥當的人了!”
鳳姐一麵說,心裡冷笑:終於說到正題了,剛才借著宮裡娘娘的事,就想發難,逼我交出管家的權力,當我是個棒槌呢!這些年,隻怪我把姑母當親生母親,沒瞧出來她這佛口蛇心的真麵目。正好,這家我也不想當了,讓你那個四角俱全的好兒媳嘗嘗厲害吧!
鳳姐心裡氣極,狠狠抓了一把扶住她的平兒的手,臉上堆出笑容來,似乎沒有什麼不滿。王夫人也微帶笑意,姑侄兩個看似融洽得很。
等鳳姐回到房中,門一關,撲在榻上嗚咽起來。賈璉唬了一跳,道:“我的奶奶,你這是怎麼啦?”鳳姐素日裡霸王一樣的人物,何曾有這般經不住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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