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坤以己度人,感覺這個家夥笑眯眯,肯定在算計自己。
事發突然,他隻能采取拖字訣:“生哥,大家自己人,不怕說句實話。
從昨晚到現在,我這雙眼都沒合過一下,而且被沙皮那幫撲街砍了幾刀,現在腦子想不了事。
要不,等我見了龍頭,回去想清楚,再給你答複?”
蔣天生雙眼閃了一下,笑容依舊不改:“是我考慮不周,好,先見我爸爸。
不過那兩個場子,很熱門的,不少大底私下找我談呢。
我專門留給你,可也拖不了多久,否則,我很難做的嘛。”
“我就知道,整個社團,除了龍頭,就是生哥您對我最好!我2日內,一定給您答複。”靚坤話音剛落,正好走到蔣震書房門口。
蔣天生推開房門,微笑帶著他走了進去:“爸,阿坤他來了。”
“阿坤,來,來我這邊坐,這次你做得好。
擺平沙皮,收回魚市,做得乾淨利落,大漲我們洪興的威風!
tger那隻小老虎,他搵了駱駝做和事佬,約我下個禮拜在陸羽茶樓敘舊呢,哈哈哈……”
……
城寨裡麵,盲公跌打館。
隨著一聲哢嚓,躺在木板床上的白衣少年,悶哼一聲坐起來,手臂脫臼複位帶來的痛楚,讓他額頭不斷冒出一粒粒熱汗。
知名無牌跌打醫生盲公春,雙手摸向旁邊的藥櫃,取出膏藥、夾板,動作嫻熟為少年包紮起來:“靚仔,你運氣不錯。
被人用水管打暈過去,周身除了幾處輕微的骨裂,傷勢最重,居然隻是右臂脫了臼。
我現在寫個藥方,你走去巷頭的劉記熟藥房,抓十包藥,回家煎煮,吃完包你恢複如初。”
“大叔,誰送我過來的?”
“啊?我一個瞎子,怎麼回答你這個問題?”
“對唔住,大叔,我不是故意的。”
“嘿嘿,這麼有禮貌,又生得這樣靚仔,你家裡人怎麼舍得放你出來混呢?”
“大叔,你不是看不到的嘛?你怎麼知道我長成什麼樣子?”
“我是看不到,可我摸的出來。
要不然人家用冥紙假銀紙,我這家跌打館還開得下去啊?”盲公春一邊和少年吹水,一邊寫著藥方。
雙眼失明,可老人的字,卻是筆走龍蛇,遠比外麵所謂的書法家們優秀得多。
“好了,醫你的錢,送你來的人已經給了。
這張藥方你拿好,慢走,不送。”盲公春擱筆起身,順著一張躺椅坐下,端起一支水煙筒咕嚕咕嚕抽了起來。
少年收起藥方,走到門口一臉迷茫。
他隻記得,在灣仔魚市,自己為了阻攔靚坤,被對方用水管抽暈過去。
誰送他來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他真的兩眼一抹黑。
呆呆站了一陣子,少年走回跌打館:“大叔,這裡是什麼地方?我要怎麼才能走出去?
實不相瞞,我身上沒錢買藥。
您能不能先借我一百塊錢,我大佬是架勢堂右護法關公。
等我出去見到他,我會向他要錢還給你的,請放心,我不會賴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