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宗教冊子。”常笙胡亂翻了翻,把東西又重新放回了原處。
“嗨,彆說,阿國這群兄弟在宗教這塊,那是真的有高度。”高淼豎了個拇指。
常笙跟著他一塊笑了笑,眼皮突然跳了兩下。
薩拉菲教派的信眾主張用聖戰推翻政權。
在政府軍的統治區域,這可不不是一個什麼好的教派。
···
他們是在早上進入市區的,車子穿過集會人群聚集的廣場,這裡是另外一個世界,綠色,一眼望不到儘頭的綠色。
遊行隊伍裡的人的衣服,頭上的圍巾,手中揮舞的小旗,這裡是屬於政府軍的天地。
人群的聲音像海浪一樣,即使隔著車窗玻璃,也快要將他們淹沒。
阿迪泰提議要不要拿上東西步行過去,這裡離他們的目的地並不遠。
趙相易當即否決了,非必要情況下,他們不會選擇徒步。
常笙拿出了相機,偷偷按了開機鍵。
麵前的這些場景和前幾個月拍攝的沒有什麼區彆,都是阿國媒體據想要他們看到的‘民意’,她不確定這一次的素材和那些被阿國媒體據控製下收集的素材是否會有區彆。
她想記錄遊行裡的孩子,那些被大人抱起來頂到頭頂,頂到他們車窗玻璃上,他們的手掌上被綠色的水筆寫著“卡紮”的孩子。
兩派的硝煙早在不知不覺中滲透了他們的下一代,這片戰爭,好像隻有用至死方休來形容。
‘在那裡,大人可以保護孩子是一句謊言’
常笙看著鏡頭裡的臉,不知道為什麼眼眶熱了熱,想起也是在這樣的一個下午,一個男人想要和她和解時的無措和小心的表情。她好像又離他進了一步。
“下車!”
“下車!”
突然的暴動讓常笙把手裡的東西往懷裡抱了抱,她看著情緒突然激動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高淼拉住她的手“怎麼還有相機呢?”
趙相易迅速的轉過身,看見那黑色的機器,低聲嗬斥“你出來之前沒有培訓過嗎!”
他一臉的凶相,對比前兩天不可一世的做派,這樣的表情沒了矜貴的傲慢,卻還是讓人硬氣不起來。
常笙扣著手裡的相機,蠕了蠕嘴唇“不能拍照?”
“shit!”一聲低咒。
趙相易轉回了身子,狠狠的按下了旁邊的安全扣,扯開了安全帶。
“下車!下車!”
車門被暴力的打開,野蠻的力氣抓住常笙的袍子從後麵把她半拖了下去。
高淼睜圓的眼睛還沒來得及恢複正常,嘴巴又張圓了,他快速的叮囑著“配合他們!要相機就給!表明你的身份!我們···”
他還說的有什麼,常笙沒大聽得見,後被火辣辣的,腦袋上也不知道被什麼鈍器撞了一下,頭懵懵的,走在一片綠色的人群裡,看著那有點扭曲的麵孔,她艱難的掀眼皮,覺得今天的太陽太刺眼了。
這是來阿國這麼久,常笙第一次負傷,她捂著腦袋,慢慢捋順眼前的情況。
坐在像警署的地方,她努力的保持著冷靜,先是一遍遍的強調自己的身份,又拿出自己的國籍證明,並在對方要求查看相機的時候,很配合的交了上去。
“你的袍子下麵藏了什麼?”
“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