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宇宣布遊戲繼續後,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迷惑的神色,“居然不是簡老師嗎?”
對此,簡霧並不想發表遺言。
他出局之後,一邊吃著今天在景區采摘園摘的櫻桃,一邊頗為嫌棄地聽著宋疏辭在那兒臉皮巨厚地自吹自擂。
他搞不明白,彆人在這個環節誇宋疏辭也就罷了,他自己怎麼好意思一直說個不停的。
一會兒說“熱愛生活”,一會兒說“會唱歌”,就宋疏辭那五音不全的樣子還叫會唱歌?
就這,居然賀詠還覺得宋疏辭這人“低調內斂”。
他們這場遊戲最終也沒有找到臥底,按照他們之前訂的規則,還剩六個人的時候,就算臥底勝利了,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地望向鄭宇,他清了清嗓子,站起來先是賣了個關子,而後才宣布道:“臥底是宋教授。”
“啊?”
“居然是宋教授?”
“奇了怪了我居然一直很相信他,他說過什麼來著?”
因為收獲了大多數人信任的“菠蘿肉串”出現得太早,加上大家玩遊戲本就是休閒,也沒太認真,多數金魚腦都忘記了,隻記得自己似乎因為某種原因意外地排除了宋疏辭的嫌疑,加上他一副好像知道其他人在說自己的模樣,也迷惑了不少人。
有人好奇道:“那宋教授手裡是誰啊?”
按照規則,臥底不可以撒謊,描述的必須是自己線索上的人。
宋疏辭展開手裡的紙條,隨著熟悉的兩個黑色手寫字出現在大家眼前,他開口道:“簡霧。”
正在撈著一串小櫻桃準備喂進嘴裡的簡霧一怔,櫻桃也“啪嘰”掉到了地上。
這是宋疏辭第二次叫他的名字了。
他嘴裡還含著沒咽下去的櫻桃果肉,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采摘得太早,櫻桃還沒有熟好,在簡霧的唇齒間酸得有些發澀。
“簡哥,你這啥表情啊?”賀詠哈哈笑道,“臉怎麼皺成這樣?”
左邊,宋疏辭撿起那串掉在地上的櫻桃,遞到他眼前。
簡霧心尖一麻。
“這櫻桃太酸了,麻煩宋教授幫我扔了吧。”他低頭邊起身邊道,“你們先玩,我有點不舒服,去趟衛生間。”
宋疏辭伸了下手,似乎想要拉他,可手剛伸出一點卻頓住了,等他再抬手的時候,簡霧已經轉過了身,他動作太慢,連簡霧的衣角都沒碰到。
“誒,我怎麼記得,”賀詠的記憶力還是好,“宋教授說過是和菠蘿肉串有關的人。”
他質疑道:“簡老師和菠蘿肉串有什麼關係?”
他這一提示,彆人也都想起來了,紛紛道:“對啊,還有宋教授怎麼知道簡老師會不會唱歌,熱不熱愛生活啊?”
“簡老師串了菠蘿肉串。”宋疏辭雲淡風輕地說著謊。
“你這是故意誤導我們啊,那其他的呢,還有那什麼簡老師意識不到自己長得好看,宋教授你怎麼知道?”
“因為……”
宋疏辭原本是想再辯駁幾句的,可他瞥了一眼身邊空下來的位置,忽然沒有了開口的興趣。
“算了,沒事。”
他似是有些自嘲地笑了一聲,麵對一句接一句的質問,最終隨意地道歉道:“對不起啊各位,都是我編的,是我犯規了。”
衛生間的門口,簡霧捧著一盒櫻桃,下巴貼在胸口刷著手機。
他站在夜色之中,看不出來在想什麼,從他這個角度看不見正在團建的男男女女們,隻能看見遠處隱在黑暗中輪廓模糊的層巒疊嶂。
耳邊倒是偶爾會傳來一些嬉鬨聲,風吹過來的時候,聲音尤其清晰。
宋疏辭被他們以犯規為由罰唱了一首歌,而他也不負眾望地把《小星星》這種歌都唱跑了調,引起了一陣打趣哄鬨。
淩夢賀詠他們已經開始了新一局的遊戲,簡霧盯著手機屏幕,哪怕亮度已經調到了最低,在幽暗的夜色裡,屏幕的光依然顯得有些刺目。
他揉了揉眼睛,忽然聽到後麵傳來腳步聲。
簡霧驀地轉身,在看清來人的瞬間,剛略有些緊繃的肩膀又鬆弛了下去。
“簡老師。”
是鄭宇的聲音。
簡霧把手機插進口袋:“怎麼了鄭老師?”
“我已經淘汰了,這會兒正好沒事,在等著他們玩完去下一局,”鄭宇揚了揚下巴,點了個遠離人群的方向,“怎麼樣,要一起聊會兒嗎?”
簡霧一時沒察覺他的意圖,點頭道:“行啊。”
衛生間門口不遠處恰好有兩架並排的秋千,簡霧抱著櫻桃坐過去。
鄭宇意識到簡霧沒明白他單獨去遠處散步的邀約,先是愣了下,而後看著蕩秋千蕩得挺開心的簡霧,頓住腳步笑了笑,也坐到他身邊。
兩人先是聊了聊景區的見聞,又閒扯了兩句本部和附中的工作,意外的是鄭宇話題一轉,莫名聊起了宋疏辭。
“你和宋教授的關係……不隻是認識吧。”他半笑著,語氣顯得很篤定。
今天是簡霧第一天認識鄭宇,他並沒有把自己的往事和盤托出的想法,於是他低下頭保持著秋千前後晃蕩的頻率和幅度,沒有說話,隻是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鄭宇則繼續反問道:“‘和菠蘿肉串有關的人’,意思真的隻是因為簡老師你串了菠蘿肉串嗎?”
他停頓了一下,睨著簡霧的表情道:“在宋老師的故事裡,和菠蘿肉串有關的人,除了他自己,好像就隻有他那位初戀噢。”
與十分信任他的淩夢不同,鄭宇與簡霧並不熟悉,也正是這種不熟悉,導致他猜起事情的真相時,沒有什麼場外因素的乾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