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小霧你是不是欠——”
睡夢中驟然驚醒,人還是半迷糊著,加上睜眼時看到的畫麵實在太過於驚悚,宋疏辭的心跳直線飆升,沒過腦子地依著慣性罵了一半兒才硬生生地把話咽回去。
簡霧能猜出他沒說完整的那個詞是什麼,他默默移開視線,小小聲地警告道:“那什麼……你可是他們嘴裡的禁欲係高嶺之花,你注意一下你的用詞不要崩人設。”
他兩隻手腕讓宋疏辭禁錮在兩側,手機也在混亂中掉在了自己的胸口,然而手電筒的光依然儘職儘責地從胸口打上去,渲染著恐怖的氛圍。
宋疏辭看著他這幅樣子就頭疼,眼不見心不煩地拿被子蒙住他的頭,又隔著一層被子壓著他的手腕不讓他動作。
簡霧蛄蛹了一會兒,又掙了掙,好不容易把被子弄下來一點,露出一雙眼睛,在黑夜裡閃著光:“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剛醒的人說話的嗓音還有些沙啞,低沉沉的,卻在夜色裡顯得很輕,分明是埋怨的口吻,卻像是帶上了幾分朦朧的溫柔。
“你把我當傻子糊弄呢?藥瓶子裡裝的不是藥,你剛也沒打算吃藥。”簡霧細數著他的罪行,“還有,文獻裡也根本沒有你說的那句話。”
“你知道嗎,”他憤憤不平地一字一句道,“我、看、了、兩、個、小、時。”
“你可真行……”
聽完他的指控,男人的話音顯得好笑而無奈,還帶著幾分仿佛被可愛到了的微妙語氣:“你這麼強的求知欲當年不跟我一起搞科研真是可惜了。”
“沒事,”簡霧說,“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不樂意乾這個。”
“哎,”宋疏辭說,“這麼無聊的文獻你都能看完,你為什麼不看看我發的文章?”
雖然簡霧確實沒看過宋疏辭的論文,但宋疏辭篤定的口吻讓他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我沒看?”
“我就是知道,”宋疏辭的眼神有些微妙,“難不成你看了?”
簡霧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偏頭否認道:
“不感興趣。”
他拿眼神點了點左右兩側被宋疏辭鉗製住的手:“趕緊撒手。”
宋疏辭往下趴了趴,就快壓到簡霧的胸口了。
“我要是鬆手了,”他半是威脅道,“你一會兒還嚇我嗎?”
簡霧絲毫沒猶豫:“嚇。”
宋疏辭垂下眼壓低聲音笑了一聲,又看向簡霧道:“我昨天一晚上沒合眼,今晚再不睡明天真得變成鬼了。”
簡霧眼神有些飄忽:“你昨晚……為什麼不睡?”
“你不今天也在車上補覺來著嗎?”宋疏辭反問他。
“我那是一直有睡午覺的習慣。”簡霧反駁道。
再說了,他昨晚隻是睡得斷斷續續醒了幾回,也不至於一整夜沒睡。
“那我就是因為……”宋疏辭頓了頓,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地望向簡霧。
察覺到他刻意的注視,簡霧心裡莫名有些緊張,他無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垂下眼睫,避開了宋疏辭的目光:“因為什麼?”
“壓力大和事情多,你選一個?”
簡霧抬眸對他翻了個白眼:“有病。”
宋疏辭隻是笑。
簡霧罵完抿了下唇,宋疏辭也沒再說話,兩人保持著這個並不舒服的姿勢,似是對峙一般尷尬地僵持著。
過了一會兒,簡霧沒話找話地岔開話題道:“說起來,你不是做腫瘤的嗎,怎麼開始看勃起障礙相關的文獻了,你不會……年紀輕輕就ed了吧?”
宋疏辭:“……”
眼見宋疏辭沉默,簡霧欲言又止道:“真的啊?”
“想什麼呢,”宋疏辭讓他氣笑了,他騰出隻手來揉了把簡霧的頭,解釋道,“有個做ed方向的老師想和我合作,我稍微了解一下背景。”
簡霧的左手終於脫離了禁錮,趕緊奔赴右邊去解救自己被宋疏辭壓在被子下的右手。
他一邊隔著層被子去掰宋疏辭箍在他手腕上的手指,一邊配合地“哦”了一聲,神色鄭重道:“沒事,聽說三十是個坎兒,我理解的。”
宋疏辭:“?”
“你不相信?”他問。
“相信。”
感覺到宋疏辭因為分心而微微鬆開的手,簡霧感覺自己的左手獲救指日可待。
“你讓我信,”他繼續努力掰著宋疏辭的手指道,“那我就勉為其難地信一信。”
男人最忌諱被在意的人質疑能力,宋疏辭明知簡霧在拱他的火,還是一點兒沒遲疑地上了套,他察覺到簡霧的小動作,隔著被子一把抓住簡霧那隻好不容易逃脫的左手,又壓到了他耳側。
“你再說一遍?”
感覺到宋疏辭的膝蓋抵上了他的大腿,簡霧手指蜷了蜷,默默閉上了嘴。
他轉著胯想躲,宋疏辭卻卡得更深。
“覺得我ed是吧?”男人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笑,話音裡也帶上了威脅。
“簡小霧,”宋疏辭鼻尖頂著他的鼻尖,滾燙的呼吸落在他的臉上,熱得不像話,“要不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