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化？”李先一愣，“是被異氣異化的吧？這雲穀市的治安廳是怎麼回事兒？要讓丁組長過來徹查一番才行。”
周道點點頭，沒有說話。
下一秒，站在窗前的李先身體一震，對著周道招了招手：“周哥，你快過來看看那是什麼？”
他說話的聲音已經被刻意壓低，神色略微緊張。
周道離開病床，幾步走到窗前，順著李先手指的方向低頭看去，就見下方的昏暗花園內，似乎有人在走動。
不過這裡是四樓，加上下麵花園的燈光實在太暗，而且很多角落都融入黑暗裡，很難看清楚。
要不是李先一直指著某個地方，周道根本看不見。
他順著李先手指的方向，靜靜地看了十多秒後，這才留意到燈光後麵的黑暗裡，站在一個人。
看模樣應該是一個女人，長發垂下來，到了腰部的位置，且非常濃鬱，看起來比四周的黑暗還要更黑一些。
這女人筆直的站在那裡，身上穿了一件寬鬆的大碼直筒連衣裙。
因為燈光昏暗的原因，現在能夠看見這個女子站在這裡，並且能分辨出部分特征就已經很不錯了。
周道無法得知這女人到底是不是那整張皮女子，隻是看起來很像，加之對方一直站在那兒，本來就很不尋常。
“什麼時候發現的？”周道問。
李先答道：“就剛才，要不是這女人忽然動了一下，我也沒有發現。不知道她站在那兒多久了，剛開始我倒是注意到那個方向，但一直以為那裡隻是白天某個病人家屬晾的一件裙子。”
兩人不再說話，又看了一陣，這女人依舊那麼靜悄悄的站立著。
“要不要讓守在下麵的治安官去看看？”李先提議。
因為要加強警備，所以他們特意讓雲穀市治安廳秘密部署了一批治安官在醫院的各個地區，隻是並未告知這麼做的用意。
這些治安官以為可能是抓什麼就醫的逃犯，他們並不是什麼都知道，最多有的隻是聽說某些案子不尋常，甚至一些治安官根本連異常都沒見過。
接觸的最多的，除了特調組以外，就是刑事組的成員。
不過即便是刑事組的成員，大多也隻是聽說和了解，真正與異常接觸並發生衝突的，還是衝在最前麵的特調組。
“如果真是那女人，他們過去會很危險。”周道搖了搖頭，“你守在這裡，無論如何也不能離開，我下去看看。”
“叫兩個下麵的同事跟著你。”李先提醒。
周道也說道：“你把高壓筆拿出來，隨時做好防範。”
李先的實力不同於周道，這小子的身體無法和靜電場融合，所以隻能依靠外部武器。
出了病房，周道乘坐電梯來到一樓，在一樓的大廳裡轉了個圈，見到兩名治安官正一左一右坐在大廳通向樓梯間旁邊的塑料椅上。
對他們招了招手，“你們跟我來。”
這兩人立刻起身立正，跟著周道往大廳後麵走去。
推開後麵的門，經過一條蜿蜒的回廊，回廊兩旁還設置了長排木椅，供病人出來走動時可以休息。
周道一人走在前方，兩名治安官跟在身後，帽簷壓得較低，也不敢出聲詢問。
很快附近的燈光越來越暗，直至連腳下的路都看不太清楚，三人穿過一個圓形的門廊，來到了大樓後麵的花園內。
這花園的燈光更為昏暗，除了亮起路燈的那一片區域能夠視物以外，其他地方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要不是那女人站立的位置就在路燈的後方，隱隱約約透出一個影子，樓上的李先也不會發現什麼。
三人很快靠近那燈光所在，周道抬頭看了一下，見四樓那急診室病房的窗戶內，李先仍舊站在那裡，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此刻他的神情肯定有些緊張。
周道收回目光，投向路燈後的黑影。
頭也不回的對後方兩名治安官吩咐道：“你們守著來路和那邊另一條路，注意警戒，不要靠近這裡。”
兩名治安官感覺有些異樣，他們也隱約看到了那站在燈後方黑暗中的人影，看模樣像是個女子，但卻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過他們什麼也沒說，立刻守住兩邊路口，拿出了手槍。
周道並沒有拿出高壓筆，而是身體一震，表麵響起一陣輕微的啪嚓聲，就如被一層靜電籠罩。
他對著那黑影走了過去。
越是來到燈光下方較亮的位置，後方的女子身影反而越是看不清楚，周道微眯著眼，他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個時候能夠站在這裡的女子，肯定不正常，沒有必要再出聲提醒對方自己過來了。
就見眼前這女子的腦袋全部被那濃鬱的黑發遮住，連同胸口也被擋住，看不到臉，雙腳又踩在雜草中，雙膝的部位上方同樣也被那直筒連衣裙給遮擋。
這麼一看，竟然看不出對方是正麵還是背麵對著自己。
不過看這樣子，周道幾乎就已經肯定了這女子的身份。
此刻籠罩在直筒連衣裙下的那具身軀，或許隻是一張半開半合的人皮。
周道對著這女人伸出了右手，一道靜電場凝聚在手中，如同抓著一個實質的麵團，正要出手時。
突然間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抬頭一瞧，就見四樓窗戶內，那原本正在一眼不眨盯著樓下花園的李先，忽然對著他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嘴角裂開，仿佛在笑。
嗡！
那原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女子，此刻已經伸出了手，周道全身一個震動，覆蓋身體的靜電場遭遇到了強烈的電流衝擊，轟然散開。
這電流之強，使得他根本沒有意識反應，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身體肌肉全部僵硬，繃得筆直。
同一時刻，身後不遠處的兩名治安官同時倒地，後頸部位出現兩個黑漆漆的槍洞，一時之間連血液都沒流出，這兩人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被消音手槍殺掉。
而在周道意識中的最後一個畫麵，是眼前這披頭散發的女子撥開了自己的頭發，露出一個正常女子的模樣，對著自己浮現微笑。
她的身體完好，根本不是那整張皮的女子。
就在此時，鄭瑞軍瘦小的身影從花園的其中一條小路出現，手裡提著一把手槍，槍管前端還裝著消音器。
他走到周道上方，蹲下身，槍口對著周道的額頭接連扣下兩次扳機。
噗！噗！
周道的身體抽動了兩下，原本緊繃的身體完全鬆散開，無力的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花園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