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伴隨著馬蹄聲,一身軟甲、騎著高頭大馬的男人過來。
男子劍眉斜飛,黑色的眸子裡蘊藏著銳利,看到夏夢煙,薄唇輕抿,棱角分明臉上閃過不悅。男子端坐在馬上,身軀修長高大,宛如黑夜裡高翔的鷹,冷傲孤清帶著讓人不容拒絕的威壓。
夏夢煙唇角勾起一抹苦澀,這個眼神太冷淡,根本不像夫君看向新婚妻子,尤其她還懷有身孕。
她聲音平靜:“侯爺,妾身尋你來,是有一件事與你商量。”
平安侯藺夜闌表情嚴肅,眼神隱著不耐煩:“又有何事?我已經說過,邊關苦寒,你是文官之女,嬌生慣養吃不得苦,在京中等我便可,你卻執意要跟來邊關。一路上挑三揀四,現在又想乾什麼?”
夏夢煙譏諷一笑。吃不得苦?在京中等你?是啊,她在京中,他就能和霍瑛姿肆無忌憚花前月下。
現在,她不要藺夜闌,又怎麼會為他吃醋。
夏夢煙態度恭順:“侯爺說得對,所以妾身想通了,現在就回去。”
藺夜闌一愣:“回去?”
“是啊,妾身之前不顧懷有身孕執意跟來,是想照顧侯爺。現在冷靜下來,發現侯爺並不需妾身照顧,鎮北關人才濟濟,怎麼可能沒人照顧侯爺呢?是妾身杞人憂天,現在妾身先想回去了。”
“彆胡鬨!”
“妾身哪裡胡鬨?鎮北關生活艱苦,京城舒適安逸,妾身為何要放著好日子不過,跑來吃苦,侯爺說對嗎?”
“你……”
“從前是妾身想不通,認為夫妻應該共患難,但一路上妾身發現,侯爺好像並不領情。既然如此,妾身沒必要沒苦硬吃,回去享福豈不是更好。”
藺夜闌眉頭緊鎖,怒意橫生:“剛見麵,就無理取鬨。既然心裡清楚,何必走這一遭。”
京城眾人皆知,夏夢煙喜歡他。
要不然,陛下也不會多管閒事,替二人賜婚。
剛懷上他的孩子,就開始暴露本性。
想用孩子拿捏他,休想。
夏夢煙猛地放下車簾,車內傳來清冷聲音:“調頭,回京!”
一路走來,夏夢煙雖說與隊伍同行,但她的吃穿用度,丫環車夫都是她自己的人。
她一聲令下,車夫立即調轉車頭,車輪滾滾,竟然真的往回走!
藺夜闌用力握著馬韁繩,掌心磨得生疼,卻依舊止不住心頭冒火。
這個女人!鎮北關近在眼前,又開始折騰。
催馬追上去,藺夜闌憑最後的理智壓著火氣:“夏夢煙,你究竟想怎麼樣!”
“回京。”
兩個字,斬釘截鐵,把藺夜闌的馬蹄生生釘住。
“好,你要回去可以,本來也沒想讓你來,但你休想讓我送你回去!”
夏夢煙短促笑一聲:“這一路侯爺未曾關照半分,回去自然也無需侯爺操心,我自會安排好。”
話罷,她揚聲道:“走快些,天黑前還能趕到客棧。”
今天一早藺夜闌就下令,全速前行,晚上夜宿在外。夏夢煙一路追趕,途中遇到客棧也未曾停留。
現在,她隻想去客棧好好休息,整理一下思緒,為自己和孩子的以後做打算!
“夏夢煙!”藺夜闌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