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不出三日,朝堂上開始有人上奏,夏平淵教女不嚴,更有人指出以前他經手的案子,諸多問題。
宣明帝坐在龍椅上,語氣不善:“夏愛卿,你怎麼說?”
“老臣冤枉,還請陛下嚴查還臣清白。”夏平淵身體顫抖,滿臉淚混跪下,“臣的女兒清清白白,隻因遇人不淑和離回家,就被有心人造謠,臣無能,求陛下替老臣做主啊。”
安靜的大殿內,夏平淵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委屈至極,那還有往日鐵齒銅牙的囂張。
有些人看不明白,就幾句流言,夏平淵不至於吧。
也有人幸災樂禍,夏平淵,你也有落難的時候,這次踩不死你。
站在最前麵的幾位大人,相互對視一眼,默默收回目光。
“陛下,流言或許有偏差,可夏家大小姐夏夢煙與平安侯和呂榮方不清不楚,證據確鑿,此等水性楊花的女子,就應該趕出京城。”
“京城乃國之中心,豈容此等女子玷汙,陛下,依微顫看,趕出京城算輕的,就應該將她送入寺廟,永不得出。”
大殿上朝臣們你一言我一語,把夏平淵批的什麼都不是。
有朝臣拿出證據,說兩年前有人告夏平淵苛待學子,後來不了了之,是因為對方畏懼夏平淵的官威,最後跳河自儘。
夏平淵跪在大殿,聽著同僚對他的詆毀,閉口不言,隻一味的哭。
宣明帝聽的心煩,好好的朝會變成夏平淵的批鬥會:“好了。”
朝臣們忙閉嘴,皆低下頭。
“夏愛卿,你隨朕去禦書房,退朝。”
朝臣們跪下恭送宣明帝。
禦書房。
宣明帝坐在榻上,大總管遞上參茶,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夏平淵。
上次小沐子被人算計,多虧夏家大小姐夏夢煙救回來。後來他暗中調查,知道是夏夢煙得罪平妃娘娘,如今夏家被萬人唾棄,背後怕是有人推波助瀾。
“夏愛卿,起來吧。”
“臣不起。”夏平淵老淚縱橫,朝地上磕頭,仿佛鬨脾氣的孩子,“臣在陛下身邊多年,臣什麼性子,陛下應該知曉。那些人就是欺負臣沒有依靠,肆意汙蔑臣和臣的女兒,若陛下不替臣做主,那臣就隻有死路一條。”
宣明帝輕哼一聲,放下手中的茶盞:“朕早就提醒過你,留口德,不要與朝臣們鬨僵,你偏不聽。”
夏平淵抹了把眼淚,腰背挺直,語氣裡帶著篤定:“臣沒錯,臣寒窗苦讀多年,為的就是替百姓,替陛下辦事。
若因為怕得罪人,好不如滾回家種地。
臣不悔,臣的妻女也支持臣,隻是苦了她們,受我所累,被人誣陷,臣,臣對不起她們。”
說著說著又哭起來。
大總管觀察宣明帝,臉色雖不好,卻沒真的生氣。
所以,這是沒事?
大總管忍不住看向夏平淵,片刻反應過來,厲害啊。
夏平淵在京城無依無靠,做到現在的位置全是靠自己。平日對陛下言聽計從,上次的二十萬兩眼睛都沒眨一下。
這種沒有退路的孤臣,被朝臣們攻擊。
換做是他,夏平淵委屈。
果然,宣明帝歎了口氣,起身扶起夏平淵:“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讓大理寺查,若你真沒做,朕還你清白。”
夏平淵不敢讓宣明帝攙扶,在對方的手靠近忙自己站起來:“身正不怕影子斜,臣問心無愧,就是,就是怕有心人背後搞鬼,想借此事讓臣死。
臣死沒什麼,可臣舍不得陛下,舍不得妻女啊。”
話落,剛起來的膝蓋又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