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尾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戲謔,“不過,安陽郡主似乎……胸無點墨?”
秦羽的眼皮幾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
雲墨染似是沒注意到他的變化,繼續說道:“都說虎父無犬子,八賢王文韜武略,冠絕天下,怎麼教導出個……如此‘彆致’的兒女?”
她唇角的笑意加深,話語中暗藏的譏諷之意不言而喻。
以前,誰若是敢這般當著秦羽的麵貶低秦月,隻怕早已被他毫不留情地處置了。
雲墨染篤定,秦羽今日定會勃然大怒。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秦羽隻是自嘲地一笑,低聲道:“是啊……”
這簡單的兩個字,卻仿佛蘊含了千言萬語,讓雲墨染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是啊?這是什麼意思?承認秦月無能?還是在自責自己的教導無方?
又或者……其中另有深意?
雲墨染轉過身,目光銳利地盯著秦羽,試圖從他臉上捕捉到一絲偽裝。
然而,她看到的隻有平靜,一種近乎死寂的平靜。
這讓她心中更加疑惑,秦羽的反應,太過反常。
以前,但凡有人提及秦月的不足,秦羽都會勃勃大怒,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
今日,他竟然如此平靜地承認了自己的“失職”,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麼?
難道,他真的放棄了讓秦月繼承皇位的打算?
曾經,秦羽為了掩蓋秦月的不足,費儘心思,甚至不惜動用手中的權力為她鋪路。
而如今,他卻如此輕易地承認了秦月的缺陷,這轉變未免也太過突兀。
不過。
看他的表情。
雲墨染倒是有幾分真心實意的相信他不想為秦月再爭什麼了。
正思量間,秦羽卻忽然開口,打破了凝滯的空氣。
“陛下,”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找到幕後之人是誰。”
雲墨染微微挑眉,目光如炬,緊緊鎖住秦羽,“哦?什麼辦法?”
“陛下明鑒,這謠言四起之時,那幕後之人必是躲在暗中,坐山觀虎鬥。若想引蛇出洞,或許需要一點……刺激。”
“刺激?”雲墨染嗤笑一聲,聲音裡帶著幾分冷意,她不緊不慢地踱了兩步,緩緩開口,“八賢王是在教朕如何治國?”
“臣不敢。”
秦羽微微低頭,並未因她的譏諷而有絲毫動容,“臣隻是鬥膽獻上一策。若是……陛下能夠與臣虛擬一場鬥法,為天下人演一出‘君臣相爭’的大戲,或許,背後之人便不會再沉得住氣了。”
雲墨染聞言,臉上的笑意驟然一僵,她側過頭定定地盯著他,仿佛要將他的想法剝開來看個清楚。
“虛擬一場鬥法?秦羽,你未免太過自信了。”
秦羽卻不退反進,目光分外鎮定,他抬眼看向雲墨染的鳳眸,口吻像是在陳述一個簡單不過的事實。
“臣並非自信,而是實事求是。臣鬥膽假設,此刻若臣輸了……那麼,誰站在臣這一邊,誰便有嫌疑。如此推測,陛下可願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