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皇帝在龍椅上坐定,接受了皇子、文武大臣的跪拜大禮。
“都起來吧。”文皇帝聲音平和,眼睛環視著一眾大臣。
按照早朝流程,首輔蔡正將收到的各地刺史、駐軍大將的奏折,簡略的說了起來。
“朔州刺史方同上奏,我皇仁政,感動上蒼,朔州終降下瑞雪,明年小麥有望豐收。”
“涿州刺史包墉上奏,境內有女甄氏,托皇上洪福,生下五胞男胎,實屬罕見,昭示我大新人丁興旺。”
“秦州刺史林坤上奏,秦州的米價是一擔一兩二錢,價格持續走低。”
……
司馬陽第一次上朝,聽著封疆大吏的奏折,怎麼全是不痛不癢的?
聽完各地刺史,各部主官的奏報,文皇帝開了口。
“大新,這麼大的國家,各地刺史報上來的,怎麼全給家庭瑣事似的,難道我大新真的是一片祥和嗎?”
文皇帝的眼神落在太子司馬威身上。
“太子,你說呢?”
司馬威急忙彎身。
“父皇自登基以來,廣施仁政,國泰民安,四海承平,致使天下無事,大臣無事可奏,這麼說來,確實是一片祥和,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文皇帝有點無語。
當朕是傻子嗎,這麼大的國家,可能一點事都沒有嗎?
文皇帝假裝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司馬武。
“武兒,天下真的太平了嗎?”
“啟稟父皇,這十幾年來,大新國邊關除了有偶爾的摩擦,幾乎沒有戰事,百姓得以休養休息,社會前所未有的穩定,偶爾有些占山為王的盜匪,那不過是癬疥之疾,天下百姓們無不在念皇上盛德如春、仁慈如海。這些都是盛世之兆。曆史上,但凡是盛世,天下自然是太平的,天下無事,也在正常之中。”
司馬武拍的馬屁更甚,文皇帝更感覺有些無語。
他想聽的是民間疾苦,不是每天都聽不完的歌功頌德。
文皇帝又詢問了七皇子司馬詩。
“父皇,兒臣所在的榴州,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確實是盛世。”
見文皇帝詢問了三名皇子,司馬陽知道,接下來該他了。
文皇帝開口。
“九皇兒,這是你頭回早朝,你說說吧。”
“是。”司馬陽彎身,直起身子,繼續說道:“太子還有二哥、七哥說的不錯,大新在父皇的勵精圖治之下,確實是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尤其是這十幾年,戰事絕跡,天災少發,一片祥和。
但天下既安,新國就安危了嗎,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其實不然,太平久了,最大的危機就是,百姓恣情肆欲,大臣甘樂諂諛,君王惡聞正諫。”
聽到司馬陽的回答,文皇帝眼睛一亮。
老九司馬陽說的話,可以說是一語中的,直擊要害。
“說的好,說的好,朝堂上難得有這麼清醒的人。太平久了,百姓們就會縱情享樂,大臣們報喜不報憂,帝王厭惡剛正不阿的諫言,如今形勢,正如九兒所言,新國危矣。”
其實,文皇帝還有一套密探製度,全國各地的發生的大小事,他幾乎全知道。
文皇帝繼續道:“剛才,九皇兒說百姓恣情肆欲,何止是百姓這麼做,就在昨夜,朕的皇子、重臣的公子在青樓恣意妄為,縱情享樂,朕的臉,朝廷的臉都讓他們丟儘了,都是誰參與了,主動站出來?”
司馬陽有點無語。
老皇帝剛誇了他,馬上就轉彎打他的臉,這是什麼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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