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道,“就算他發現了,我們也早就完成任務了!”
三人相視一笑,氣氛瞬間輕鬆。
花三三人被帶下去後,營帳中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寂。
爾朱罕依舊站在原地,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麵,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忽然,帳簾後閃出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地走到爾朱罕身後,躬身行禮。
來人身材瘦削,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袍,臉上帶著一個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左眼,露出的右眼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此人正是爾朱罕的軍師,人稱“獨眼狼”的拓跋珪。
爾朱罕沒有回頭,隻是伸手摸了摸放在一旁的狼牙棒,沉聲問道:
“拓跋珪,你怎麼看?”
拓跋珪微微一笑,語氣平靜:
“大帥,這三人所說,關於那楊越之事,倒是與巴圖探子回報的消息吻合。隻是……”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懷疑。
“這三人來曆不明,所說之話,卻太過巧合,不得不令人心生疑慮。”
爾朱罕聽罷,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得帳篷都微微顫動:
“拓跋珪啊拓跋珪,你就是太謹慎了!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這些中原人,餓極了連自己的兒子都能吃!這三個家夥,隻怕早就忘了自己是中原人,甚至是人了!在他們眼裡,隻有一件事最重要,那就是活下去!他們連條狗都算不上,隻要給他們一口吃的,他們就會像瘋狗一樣,指哪咬哪!”
拓跋珪不置可否,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臉上麵無表情。
爾朱罕笑夠了,重新坐回虎皮椅上,拿起桌上的酒壺,狠狠地灌了一口。
片刻之後,拓跋珪再次開口,語氣依舊平靜:
“大帥,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爾朱罕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是。”拓跋珪微微欠身,“大帥,適才那為首之人,所佩戴的鐵皮……”
“鐵皮?”爾朱罕皺了皺眉,“那鐵皮怎麼了?”
“那鐵皮……並非凡品。”
拓跋珪頓了頓,觀察著爾朱罕的神色。
“依屬下看來,那鐵皮,像是……像是大汗的虎符。”
爾朱罕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寒光
“虎符?你確定?”
拓跋珪點了點頭:
“屬下不敢妄言。當日大汗連發三道虎符前往西邊,命當時的統領高敖曹即刻發兵,馳援東部。可高敖曹卻聲稱,一塊虎符也未收到。如今,這虎符卻出現在一個乞丐手中……”
他故意頓了頓,語氣意味深長,“還真是……叫人唏噓啊。”
營帳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爾朱罕的臉色變得陰沉無比。
高敖曹……這個名字,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當年,若非高敖曹按兵不動,他也不會兵敗如山倒,失去一切!
“拓跋珪!”
爾朱罕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有些事,不該你知道,就不要多問!高敖曹的事,更是提也不要再提!”
拓跋珪察覺到爾朱罕語氣中的警告意味,連忙低下頭:“是,屬下失言。”
“下去吧!”爾朱罕揮了揮手,似乎是在趕一隻蒼蠅一般。
拓跋珪不敢多做怠慢,連忙低了頭,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