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我看你的膽色,並不像個普通的乞丐啊。”
鐵柱和李二狗大氣都不敢出,他們知道,拓跋珪這是在套話。
花三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臉上卻不動聲色,拱手說道:
“軍師大人謬讚了,小人當年……其實是個書生,略識得一些文字。”
拓跋珪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哦?書生?既然是書生,為何不跟其他人一樣考取功名,卻淪落到乞討為生?”
花三歎了口氣,裝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
“唉,說來話長啊!想當年,小人也是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一心想要金榜題名,光宗耀祖。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小人赴京趕考途中,遭遇山賊,錢財儘失,身受重傷……”
他頓了頓,偷偷觀察拓跋珪的反應,見對方並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便繼續說道:
“小人僥幸逃得性命,卻落下了殘疾,從此無法再提筆寫字。無奈之下,小人隻好流落街頭,以乞討為生……”
花三說著,還故意咳嗽了幾聲,裝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拓跋珪靜靜地聽著,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
“你既然是書生,可識得這幾個字?”
他從袖中掏出一塊絹布,上麵寫著幾個字。
絹布在昏黃的油燈下微微泛著光,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字——“曹家軍”。
花三的心臟猛地一沉,仿佛掉進了冰窟窿裡。
這三個字,如同烙鐵一般,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他強壓下內心的驚懼,故作輕鬆地笑道:
“軍師大人,這……這是什麼字啊?小人眼拙,實在認不出來。”
拓跋珪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將絹布收回了袖中,淡淡地說道:
“沒什麼,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隨即,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從懷裡掏出兩塊黑乎乎的肉乾,在花三麵前晃了晃。
“花三,我聽說你們中原人,對吃食一道頗有研究,尤其喜歡‘香肉’,不知是不是真的?”
花三一眼就認出,那是破廟裡的人肉乾!
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感湧上心頭,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他幾乎要忍不住吐出來,但理智告訴他,現在絕不能露出絲毫破綻。
他努力的笑道:
“軍師大人說笑了,小人如今淪落至此,哪裡還吃得起什麼‘香肉’啊?不過是些殘羹剩飯,勉強果腹罷了。”
拓跋珪似乎並不在意他的說辭,自顧自地說道:
“我聽說,中原人的舌頭都很靈敏,能嘗出各種食材的味道。這兩塊肉乾,你說裡麵加了一些特殊的香料,我倒是很好奇,不知你能不能嘗出來?”
說著,他將其中一塊肉乾遞到了花三麵前。
鐵柱和李二狗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他們自然也知道這肉乾的來曆。
李二狗臉色煞白,捂著嘴,強忍著嘔吐的衝動。
鐵柱則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了肉裡,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花三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塊肉乾,目光灼灼。
時間仿佛凝固了,帳篷裡一片死寂,隻有油燈發出微弱的劈啪聲。
拓跋珪似笑非笑地看著花三,眼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芒。他
就像一隻戲弄老鼠的貓,享受著獵物垂死掙紮的快感。
“怎麼?不敢吃?”
拓跋珪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語氣中帶著嘲弄,“莫非,這肉是什麼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