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楊大人,什麼事?”
楊越湊到王奮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王奮聽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你瘋了!這…這太危險了!”
楊越一把推開王奮,冷笑道:
“危險?現在還有什麼比東海縣淪陷更危險的事情?你要是怕死,就自己躲起來吧!但你要是還算個男人,就按我說的去做!”
說完,楊越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王奮癱坐在地上,渾身顫抖,眼中充滿了望。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
……
夜色漸深,南坡上的火光越來越近,喊殺聲也越來越清晰。
東海縣城牆上,守城的士兵們嚴陣以待,每個人都緊握著手中的武器,眼神中充滿了決絕。
城牆下,爾朱榮的親兵已經逼近城門,一場血戰即將爆發。
就在這時,城門突然緩緩打開…
城門緩緩打開,露出了裡麵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擇人而噬的巨獸之口。
爾朱榮的親兵們愣住了,攻城多年,還沒見過主動打開城門投降的。
短暫的遲疑後,他們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以為東海縣不戰而降。
“衝啊!殺光他們!”
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揮舞著手中的大刀,率先衝進了城門。
緊隨其後的親兵們如潮水般湧入,生怕落後一步搶不到戰利品。
然而,迎接他們的並非想象中的瑟瑟發抖的百姓,而是一片死寂。
詭異的寂靜讓衝在最前麵的壯漢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下意識地勒住戰馬,警惕地環顧四周。
就在這時,城牆兩側突然火光衝天,照亮了整個城門。
埋伏在城牆上的東海縣士兵一齊放箭,箭如雨下,瞬間將衝進城門的爾朱榮親兵射倒一大片。
“啊啊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原本氣勢洶洶的親兵亂作一團,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
城樓上,楊越冷笑一聲:
“爾朱榮,你以為我會乖乖投降嗎?老子今天就讓你嘗嘗甕中捉鱉的滋味!”
說罷,他抽出腰間的佩劍,高舉過頭頂,大喝一聲:“殺!”
早已憋了一肚子氣的東海縣士兵如同猛虎下山,從城牆上衝殺下來,與爾朱榮的親兵展開殊死搏鬥。
城門內外,喊殺聲震天,血肉橫飛,宛如人間煉獄。
爾朱榮在後方看到這一幕,頓時勃然大怒:
“該死的楊越,竟然敢耍詐!給我衝!不惜一切代價,攻破城門!”
得到命令的爾朱榮大軍如同瘋狗一般,不要命地朝著城門湧去。
樓上,楊越一手扶著垛口,眺望著城下密密麻麻,如同蟻群般湧動的敵軍,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自己這步險棋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勝負,在此一舉。
他回過頭,看向身後滿頭大汗的王奮,“百姓都撤走了?”
王奮慌忙擦了擦額頭的汗,點頭如搗蒜。
“撤走了,撤走了!整個縣城裡,現在連條狗都找不到了!就剩咱們這幫老哥們兒了!”
楊越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好!去,把東西都搬上來!”
幾個士兵抬著幾個用粗布包裹嚴實的大物件,小心翼翼地走了上來。
王奮湊近一瞧,布料下隱約露出稻草的紋理,他心裡咯噔一下,“楊大人,這…這就是…?”
楊越一把扯開其中一個包裹,露出一個一人多高的稻草人。
隻是這稻草人通體漆黑,散發著一股刺鼻的硫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