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湊近,壓低了聲音,俏臉上浮現幾分凝重:
“楊大哥,你知道嗎?有傳言說,梁王最近密令手下裁撤一部分東海縣的糧餉撥付,甚至連兵籍名冊都讓人做過手腳。”
楊越目光微微一凝,心底生出了幾分寒意。
他嚴肅地問道:
“是誰傳出的消息?是真實可信,還是空穴來風?”
“消息是從劉勉府中一個心腹口中傳出,我特意借著陪他小酌的機會旁敲側擊,他喝多了一時鬆了口,”
花月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
“但你也知道,這些話虛虛實實,真假難辨。”
楊越緩緩站起身,背著手踱了幾步,眉頭微皺,沉聲說道:
“若是屬實,那梁王此舉的意圖就耐人尋味了。東海縣是抵禦韃子侵襲的前沿,這裡一旦守不住,整個南線都得淪陷。梁王這是……想自掘墳墓不成?”
“怎麼會呢!”
花月連忙擺手。
“梁王雖然一向行事猜忌,但他對韃子也恨之入骨,這時候削減東海的物資,就算我再遲鈍,也看不出是一石二鳥的計謀。”
楊越冷笑一聲,抬手指向那張布防圖:
“一石二鳥?花月,你知道這鳥之一是誰嗎?”
花月困惑地搖頭。
“是我東海縣!”
楊越的聲音冷若寒霜。
“削減軍餉和物資,隻會讓我在士卒心中的威信逐漸消耗。一旦兵心浮動,城防出了問題,他到時候派兵‘支援’,順勢把東海縣牢牢掌控在梁王的手裡。”
花月猛地明白過來,捂住嘴驚呼:
“他這是在暗算你!楊大哥,你打算怎麼辦?”
楊越眸中掠過一道決絕的寒光,緩緩坐下,低聲道:
“謀士尚未到,羽翼未豐,當此關頭隻能隱忍。梁王若真把手伸過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必須先立好威信,保證東海的穩固。”
花月輕咬下唇,目光複雜地看著他:
“可如今僅靠我們自己,兵力、物資都拮據……即便那位謀士真能輔佐,怕也難解咱們的燃眉之急。”
“你說得很對,”
楊越沒有否認,點了點頭,但緊接著卻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不過眼下的局麵雖難,但我也不是束手無策之人。花月,接下來你得辛苦一趟,再去盯緊劉勉。還有,我記得你們花家在江南還有些靈通的渠道?”
花月怔了下,很快反應過來,眨了眨眼:
“楊大哥莫非是要動用江南走私的商行?”
楊越輕輕點頭道:
“東海的城防需要鐵、需要弓,這些東西朝廷扣著不給,那咱們隻能從彆的地方想辦法。隻要能保證工坊不斷,縣中的幾支精兵就能保住我們的根基。”
“好!楊大哥說什麼,我花月照辦。不過……”
她眉梢一挑,有些戲謔地看著他。
“這麼大的事,全包在我身上,你以後得補償我。”
楊越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