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知道警察是真的要收拾她時,她先是求饒,說自己再也不敢了。
求饒不成,又開始撒潑。
何順慶幸自己剛才在她求饒時沒心軟,見她又撒起潑來,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跟看戲似的,等她自己停止。
“你不跟我走,我就回去多叫幾個人來請你,讓街坊四鄰都好好看看。”
一句話把李婆子給乾沉默了。
她站起身,嘚嘚嗦嗦的說:“那走吧。”
誒,丟人啊,以後還怎麼見人呦。
何順都帶著李婆子出院門了,宋露白還沒跟上。
肖豔拐回來催促:“走啊。”
宋露白的手剛從沈玲玉的額頭上拿下來,“她發燒了,病成這樣,得送衛生所去。”
沈玲玉的公爹胡老頭擋在跟前:“哪那麼金貴,躺兩天就好了,用不著去衛生所,俺家也沒錢。”
宋露白冷著臉:“她要是死了,你家誰負責?你也動手了吧,人被打死,得有人去坐牢。”
胡老頭歪著頭瞪著眼:“死了是她命不好,再說咋就死了?以前躺兩天就好了,我家的事不用你們管。”
肖豔拽了拽宋露白的袖子,示意她該走了,剩下的事不是她們該管的,這是人家的家事。
宋露白想起那個門被撞的咚咚響,就懷疑是沈玲玉在裡頭求救,她沒法這樣走。
宋露白出了門,跑到巷子裡,走到拐角就看到了還在那探頭探腦的趙陸軍,對他揮了揮手,“沈玲玉現在人事不省,你幫我把她送醫院去。”
一聽這話,趙陸軍二話不說跟著她進了院,推開擋著的胡老頭,硬生生把沈玲玉扛了起來。
胡老頭在後頭跳腳,“那是俺家的人,你們誰啊?哪有你們這樣辦事的!”
“你們把她送衛生所,彆指望我家出一分錢。”
趙陸軍充耳未聞,一心想著趕緊把沈玲玉送去治病。
宋露白留了個心眼,沒讓趙陸軍把人送去街道衛生所,而是送去了醫院。
人都走了,一直縮在一旁抽煙的於大力才出聲:“她要是醒了,不會亂說話吧?”
胡老頭急的原地轉圈圈:“都怪這兩個臭娘們,你在家等著,等我兒子回來了,我讓他去衛生所守著,現在我去守著。”
哎呀哎呀,咋弄的亂七八糟的?老婆子還被帶去派出所了,都是啥破事啊!
宋露白她們跑完了這家,還有下一家要跑。
半道上肖豔難免說宋露白過於熱心腸。
“你才剛來,年紀也小,太衝動了,看到什麼事都想管,管不來的,家家戶戶都有一堆破事,管多了還有可能挨罵挨打,以前我就被打過,你是吃了虧才能長記性。”
宋露白知道肖豔是為自己好,可她做一件事想要怎麼做就一定得做成,不然渾身難受。
“那她要是真死了咋辦,看著她那身傷多讓人難受,反正我於心不忍。”
肖豔搖頭,“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來了,這一次肯定也能挺過去。”
說著她壓低聲音,“大前年冬天,我剛來的時候,她就因為挨打掉了一個孩子,她生不出孩子了,日子一直不好過,那有啥辦法呢,誰能咋幫她?”
宋露白聽的難受,對李婆子一家的惡感到達了巔峰,也對沈玲玉產生了“你咋這麼窩囊”的恨鐵不成鋼的情緒。
她讓自己淡定,告訴自己這不是她自己的事,跟她沒關係,但心裡很難不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