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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中針(1 / 1)

秦王離開後不久,沈拂劍領了一眾護兵風塵仆仆趕來。沈拂劍吩咐眾人押送了一批家什、器物,整裝完備,又換了謝翼的衣服,大咧咧坐上秦王車駕,挑起車簾,笑嘻嘻看著夏雲鶴,“雲哥兒,走了。”夏雲鶴道:“一路小心。”沈拂劍拍了拍手邊的一杆銀槍,笑著說,“省的。我可是我爹的親傳徒弟,等閒三五個人不能近身。”說完,叫來錢盒兒駕車,一行人大張旗鼓離開長風驛,往離關方向行去。隔天,沈老將軍也離開了上都。夏雲鶴也去送彆,回來後,在廊下獨坐對弈半日,估摸著沈老將軍等人出了離關,抬頭見日頭西斜,便讓臻娘喚來了傅三爺,托他再探鄞郡田記糧油鋪。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傅三爺的身體基本痊愈,聽完夏雲鶴說的,抱拳道,“公子有令,我傅三萬死不辭,事不宜遲,我今日就動身,再去查查那個什麼鳥的糧油鋪。”傅三爺收拾完包袱,趕在戌時五刻,暮鼓聲響起時,出了城,自是一路往北行。翌日一早,夏雲鶴早早起身,穿戴整齊進宮回稟和惠帝,之後,去了東廡南的文淵閣。文淵閣與彆處不同。四周宮殿是黃色琉璃飛簷,獨此處為玄色屋頂,在五行中,黑與水對應,正有以水壓火之意。樓分二層,樓上通為一間,樓下為六間,取“天一生水,地六承之”。拜見過梅學士,她才知曉皇帝撥了十幾個朝臣來校書,連帶內書堂識字的仕宦,共百十號人,搬書、抄書、裝冊,每日鬨哄哄忙到上燈時分。在這裡,夏雲鶴還碰見了溫朔川,溫大人還是素衣長須,一貫溫文爾雅的做派。除了那日祭拜譚直時候,她見了溫朔川一麵,後麵再無交集,今日在此處見到,倒是頗感意外。溫朔川本為都察院司務,怎麼會來管翰林院的事一番交談後,她了解了大概。原來是溫朔川北接到調令,到翰林院擔任侍書,雖然調令來得莫名其妙,卻是離皇帝近了些。溫朔川道:“也算因禍得福。”夏雲鶴耳尖一動,問道,“這話又怎麼講”哪知溫朔川支支吾吾,笑著同她打哈哈,遮掩過去。他這反應讓夏雲鶴心生警惕,便隨意應付了兩句。梅學士見他們二人話語投機,熱心將他二人分到鄰桌,抄錄同一部書的前後部分,也方便他們討論校對。這一忙就是小半個月過去,不覺已至小年。伴著上都城此起彼伏的爆竹聲,孤本校訂也進入收尾。梅學士訂正完最後一冊抄本,命人將書冊裝箱,貼了封條,準備明日呈報皇帝閱覽。眾人稍微鬆了口氣,又見梅學士一臉凝重看向眾人,有人忙問是哪裡有問題梅學士略微思索後,搖搖頭,讓大家散去歇息,如此,忙碌半月有餘的大人們歡歡喜喜散了。溫朔川麵含喜色,對夏雲鶴說道,“平康坊有戶人家灶糖做得極好,我常買那家的,今日小年,逸之不妨也去那裡買點灶糖祭灶君。”她本不想再走動,架不住溫朔川竭力相勸,推辭不過,隻得回家換了常服,到了平康坊附近。溫朔川也換了一身常服,笑意盈盈在前麵給她引路。從司務調任侍書,由都察院從九品到翰林院正九品的屬官,從一年見不到幾次聖駕,到如今在天子身邊侍候,看得出,溫朔川掩飾不住的高興,一路上與夏雲鶴講了許多年俗相關的事,什麼“灶君老爺吃了灶糖,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夏雲鶴聽著,時不時點頭附和。穿過一條逼仄的巷子,眼前是一片繁華街市。“剛走的是一條捷徑,節約一半腳程。”溫朔川笑著道。夏雲鶴拍淨衣服浮土,隨溫朔川往平康坊深處前行。街道兩旁俱是擺攤的商販,一側是新鮮的雞鴨魚肉,瓜果蔬菜,另一側是糕點糖果,花生核桃等,有孩童在角落翻花繩玩,右前側,還有各式各樣的年宵花,蝴蝶蘭、水仙、蘭花、金橘、富貴子,拐過街角,更是密密麻麻趕備年貨的人,擠得六尺巷子水泄不通。好容易到田記灶糖鋪,依舊是人頭攢動。夏雲鶴喘了口氣,掩嘴打了個哈欠,心中有些後悔與溫朔川擠在此處。她偷瞄了一眼旁邊的溫大人,隻見後者抬手擦了擦額間薄汗,理順須髯,站在一旁乾瞪眼。夏雲鶴咂舌,心內想到,早知不來了,街邊也有挑擔賣的灶糖,都是甜食,想來味道差不多。正這麼想著,人群翻起浪潮,全都開始往後湧,擠得她倒退好幾步,勉強站穩,卻聽見前麵有人道,“什麼!沒了!”有人叫道:“現在不過酉時初刻,天都沒黑呢,往年可是要賣到上燈的時候。”……店家出來給眾人賠禮,直說今年做得少了,已經售罄,請眾人去彆家。見此,人群無奈隻得散了。夏雲鶴與溫朔川讓到糖鋪階下,溫朔川捋著長須,道,“逸之,你看這……”“街邊有許多挑擔賣糖的,味道也不錯。”她笑著說道。二人商量好,準備離去,卻見遠遠來了一隊帶刀黑衣侍衛,停在田記灶糖鋪前,那店家迎上前去,與頭領恭維,眼中滿是奉承。夏雲鶴一頓,微微轉了個身,心中道:怎地是他!又見溫朔川臉黑如鍋底,也是背過身,點了點她手臂,示意她趕快走。不料那頭領眼尖手快,上來作揖,硬生生攔下二人。那人眼神飄到溫朔川身上,皮笑肉不笑,“喲,這不是溫司務嗎一彆多日,意氣風發啊。”而後,笑了兩聲,看向夏雲鶴,“夏大人”溫朔川不願意搭理這人,彆過臉,不說話。夏雲鶴笑著與這人打招呼,“陳大人。”陳海洲轉了轉眸子,道,“二位要買灶糖”溫朔川沉著臉,隻對夏雲鶴拱了個手,說道,“夏大人,我家中有事,先走一步。”說完,撥開一眾黑衣侍衛,隱入人群,沒了蹤跡。街上聚了些看熱鬨的人,時不時拿眼睛瞥一眼夏雲鶴。陳海洲道:“溫司務不買,夏大人也不買”“這裡的糖賣完了,我去彆處看看。”夏雲鶴簡單作了個揖,拔腿就要離開。今日不知什麼風,將陳海洲這煞神吹到糖鋪,臭名昭著的左僉都禦史,誰願意與他有交集陳海洲卻笑著攔住她,“夏大人,這兒的糖我買了許多,可以送夏大人一兩包。”他笑著做出“請”的手勢,邀夏雲鶴與他一塊進入鋪子。一進店,陳海洲便命店家下了門板,見夏雲鶴眉頭蹙起,輕笑道,“夏大人彆緊張。”回頭又對店家道,“讓你留的糖呢”掌櫃縮起脖子,笑眯了眼睛,道,“就在後院,專等陳爺您驗貨呢。”陳海洲輕輕“嗯”了一聲,與店家一道往後院走,又停住,喊了一聲夏雲鶴,“夏大人,不一起看看嗎”夏雲鶴環視四周,皆為黑衣侍衛,強壓下心中不安,跟上陳海洲的步伐。掀開厚重臟布簾,來到田記灶糖鋪的後院,她聞見一股極淡的味道,卻又極其勾人,可實在想不起這味道在哪聞到過。掌櫃走到一扇矮門前,開了門,邀二人進去,屋內不大,整整齊齊碼著一層一層的竹編簸箕,足有二十麵,每一麵都碼著切好的灶糖,滿屋都是灶糖甜香的氣味。甜絲絲的氣味蓋過剛才的怪味,掌櫃的話又將夏雲鶴拉回現實。“二位大人嘗嘗,全上都城,我家做的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陳海洲隨手撚起簸箕上的一塊糖,吃進嘴裡,點點頭,“做得不錯,去領賞。”掌櫃笑嘻嘻說道:“您老哪裡的話,一點小活而已,哪裡能勞您打賞,能入陳爺的眼,就是小店天大的榮幸。”夏雲鶴蔑了眼店家,問道,“你明明還有這麼糖,為何要騙百姓灶糖已經售罄”店家嗤笑道:“確實賣完了,這些都是陳爺訂的。陳爺定得多,那就都得給他留著。”夏雲鶴看向陳海洲,“陳大人吃得完這麼多糖嗎”陳海洲揮退了店家,隨手撿起一顆糖,笑著說道,“吃不完。夏大人要幫忙嗎夏大人似乎也嗜甜”“既吃不完,又何必占這麼多”“我爹娘死的早,從小沒人買糖吃,現在不過多買一點,夏大人不會跟溫司務一樣,喜歡管這種閒事吧”陳海洲繼續說道,“我看夏大人與那溫朔川走得未免太近了,小心殃及池魚。”“嗯”夏雲鶴笑著看向陳海洲,“聽陳大人這話,似乎與溫侍書有嫌隙”“溫侍書”陳海洲皺起眉頭。看到陳海洲稍稍遲疑了一下,夏雲鶴笑著道,“溫大人現在調任侍書,為翰林院屬官,於聖上身邊侍候,已經有一段時日了。”說完,她笑著打量陳海洲,隻見那人微微一愣,隨即恢複如常。“怪不得他今日倒是硬氣。”陳海洲眯起眼睛,瞥向她,“不說那無趣之人,說說夏大人。”夏雲鶴心中咯噔一下,但並未做聲。陳海洲慢悠悠說道:“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夏——逸之,我願為你不再結交男子……”糖屋低矮,絲絲甜味中,陳海洲側頭看向她,似笑非笑,“美人誰不愛呢更何況夏大人清逸之名在外。”她抬頭對上陳海洲的目光,見那人麵上帶著幾分取笑之意,冷哼一聲,一把推開他,邁步出了屋子。冷風襲來,吹散香甜昏醉的氣味,她陡然清醒,轉頭,看見陳海洲倚在門側,懶散散看著自己。陳海洲道:“我有一事不明,還請夏大人指點一二。”夏雲鶴正色道:“何事”“萬壽節的事情,夏大人也是知道的,長樂園跑出一隻脫籠猛虎,差點傷到陛下寵妃,幸有秦王射殺猛虎。可是秦王殿下違背祖製,好巧不巧出現在長樂樓,更是擅自動了成祖的長弓,陛下卻沒怪罪。你說這事奇不奇怪”夏雲鶴道:“是陛下仁厚,有什麼奇怪”陳海洲笑著點頭,“陛下大怒,要查猛虎脫籠一事,本來準備將這差事給你,又可巧夏大人生病不在,查案一事自然落到我頭上。夏大人怎麼那麼巧就生病了”“生病乃人之常情,陳大人未免太苛刻了。”陳海洲道:“夏大人說得不錯,人之常情。我是個粗人,明日就要回稟聖上,到現在確實毫無線索,我想請教夏大人,這個問題如何解”........0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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