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口張推開工作室的門時，銅鈴發出刺耳的聲響。他今天特意穿了那件繡著金線的唐裝，翡翠手串在腕間叮當作響。
“陳大師，久仰大名。“鐵口張皮笑肉不笑地拱拱手，“聽說你測字很準，不如給我也測一個？“
陳默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皺了皺眉：“張師傅想測什麼？“
“就測測我最近的運勢。“鐵口張大剌剌地坐下，從懷裡掏出一支金筆，在宣紙上寫下一個歪歪扭扭的“叨“字。
陳默凝視著這個字：“叨字，左為口，右為刀。口舌之爭，刀劍之災，張師傅最近要小心訴訟，或者打架鬥毆。“
鐵口張嗤笑一聲：“就這？我鐵口張在城隍廟混了二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陳默注意到他右手小指有一道新鮮的傷痕，像是被什麼利器劃傷：“張師傅，最近是不是已經遇到口舌之爭了？“
鐵口張臉色一變，下意識摸了摸小指的傷口：“少在這裝神弄鬼！我告訴你，這行當不是會寫幾個字就能混的！“
他說完摔門而去，翡翠手串砸在門框上，碎了一地。
陳默搖搖頭，正要收拾地上的翡翠碎片，突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陣騷動。他走到窗邊，看見鐵口張被幾個彪形大漢圍在巷口。
“就是你！說我老婆懷的是男孩，結果生下來是個丫頭片子！“為首的男人一拳打在鐵口張臉上，“害得我在兄弟麵前丟儘臉麵！“
鐵口張被打得踉蹌後退，撞在牆上。陳默認出那個男人是本地有名的地產商王總，據說黑白兩道都吃得開。
“王總，王總您聽我解釋“鐵口張捂著流血的鼻子，“可能是儀器出了故障“
“儀器？“王總揪住他的衣領，“你他媽不是會算命嗎？怎麼還用上儀器了？“
陳默心中一動，想起之前孫師傅說過，現在很多算命先生都靠高科技手段騙人。
鐵口張被打得鼻青臉腫，最後是陳默報了警才解圍。警察來的時候，鐵口張已經癱坐在地上，唐裝沾滿血跡。
“陳陳大師“鐵口張被扶進工作室，聲音顫抖，“你說得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陳默給他倒了杯熱水：“張師傅，現在能說說那個儀器是怎麼回事嗎？“
鐵口張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微型耳機：“這是最新款的測謊儀，能通過對方的聲音判斷真假。還有這個“他又拿出一個紐扣大小的攝像頭，“能讀取對方的微表情。“
陳默震驚地看著這些設備：“所以你之前給人算命，都是靠這些？“
“沒辦法啊“鐵口張苦笑，“現在這行當競爭太激烈了。光靠真本事，哪能賺到錢？“
陳默想起老道臨終前的教誨：測字不是算命，是解字，更是解人。他看著鐵口張狼狽的樣子，突然明白了什麼。
“張師傅，其實你很有天賦。“陳默說，“隻是走錯了路。“
言罷，我關上了門繼續喝著熱茶研讀起測字心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