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吾正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不過他在皇宮裡教授皇子、皇孫已有二十多年,作為夫子的習性深深印刻在了骨子裡。
被朱允熥這麼一問。
當即便下意識答道:
“《孟子四章》其三,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故得乎丘民而為天子,得乎天子為諸侯,得乎諸侯為大夫。諸侯危社稷,則變置,犧牲既成,粢盛既絜,祭祀以時,然而旱乾水溢,則變置社稷。’”
說完之後。
劉三吾才突然反應過來。
自己現在可不是在上課!現在是站在自己麵前這臭小子,弑君殺祖!要篡位!
“你……”不過劉三吾剛想繼續罵,卻被旁邊的詹徽和傅友文二人給拉住了。
詹徽拍著劉三吾的背,打斷道:“劉先生消消氣消消氣!咱先聽聽三殿下怎麼說。”
傅友文則是從上到下摸著他的胸口:“不錯不錯!做事情是要講究證據的嘛!不如我們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說。”
現在人家擺明了就是要奪位。
你要是能爭取那也罷了,你要是不能爭取,還要指著人家的鼻子罵,你看人家容不容你?
他們覺得自己是時候表個態了,不然遲早得跟劉三吾一起在這裡嘎了,他們不想悄無聲息地死在這裡,同時也不想劉三吾死在這裡。
其一,是這樣的人雖然死板,但值得人敬重。
其二,則是劉三吾在朝堂上的地位不容輕視,朝中那些靠科舉進來的清流文官哪個沒在翰林院待過,哪個不敬他劉三吾幾分?
你在這裡破口大罵。
隻有朱允熥和他們這兩個人聽得到。
你明天去朝堂上罵,帶著大家一起罵,那群淮西人再牛逼,他們也不能殺儘天下所有文人士子。
即便一定要死,死在明天的朝堂上比死在這裡更有價值。
劉三吾這邊還在氣頭上。
被詹徽和傅友文拉著反而還不太高興了。
“詹徽!傅友文!你們彆拉著老夫!”
“你……”
劉三吾又要開罵了。
但又被詹徽給按住了:“劉先生劉先生……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