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的幾人認出了跪在堂下的夏海文,交頭接耳了一陣,派出一人朝巷東跑去。
師爺領著幾人問過了基本情況後,方縣令這才姍姍來遲。
他是個四十多歲的蓄須男子,麵白,眉眼端正,看得出年輕時皮相不錯,可惜政績卻算不上優異,似乎對理政提不上興致,不然也不至於遲遲得不到晉升,連錦繡會這般揚名的機會都全權讓給陸家代辦。
這會兒他掃了一眼堂下涇渭分明的兩派,見一頭都是些邋遢的男人,另一邊則是麵容姣好的小娘子,開口時便直接略過擊鼓的夏家,轉而問起了陸元珍。
“陸、嗯,陸元珍,”方縣令眯眼確認師爺整理的呈案,高聲問道,“夏海文所告之事是否屬實?”
“他身為你的養父,為你同魏家定親,你卻深夜逃了夏家,還出言辱罵,嗯,是為不孝之罪,你可認罪?”
大令朝對孝道極其看重。
如若定了罪,要受鞭刑或杖刑。
嚴重者,還需要再蹲三個月到兩年的牢獄,是十罪之一。
陸元珍慢慢吐出心口的惡氣,脆聲回應道:“民女不認。夏海文並不是民女的生父,更算不上有養育之恩。”
“你這賤皮子!到了大人麵前還敢攀扯,我看你是……”
夏海文聽到這話,登時像點燃的炮竹。
方縣令本就對邋遢的人不喜,此刻被搶了話,心情更是不悅,驚木一拍,先前的散漫勁一掃而空,厲聲斥道:“肅靜!要是再敢擾亂公堂,大刑伺候!”
夏海文吃了一驚,雙眼大張,眼球微微凸出,脖子向下一縮,更是顯出幾分猥瑣來。
方縣令嘖了一聲,又回到先前溫吞的模樣,拖著聲音問道:“既然陸娘子不認,夏海文,你又有什麼證據指認陸娘子?”
“草民,額,草民,”夏海文抹了把額頭的熱汗,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圈,早年夏家發跡時積攢的那幾滴墨水和成算勉強被激了出來,心裡稍微安定了些才回道,“草民養了這賤、這女人許多年了,街坊鄰居都能作證。”
“她父母早逝,要不是有我夏家護著,早就死了!生恩不及養恩大,我養了她這麼多年,怎麼算不上她的養父呢?而她昨晚一夜未歸,不是逃婚,違背父母意願,違背孝道,又是什麼呢?”
“大人!”跟著夏海文來的魏家侄子當即磕了個頭,抬眼瞧著縣令的神色,見他沒有斥責,當即繼續說道,“我可以作證!我這群兄弟都能作證!”
人群裡發出一陣喧嘩。
旁觀的穆秀霞這時同奮力擠過來的小丫頭對視了一眼。
小丫頭繃著臉皮,踮腳湊到穆秀霞耳邊:“穆姨,三兩銀子都送進去了。喏,就是師爺手裡那個灰色的荷包。”
穆秀霞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高喊。
“騙子!騙子!我也能作證!大人!他們是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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