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外,正在攻擊陣法的一隻體型比普通邪靈大出了兩倍有餘的漆黑身影突然停下了攻擊的動作,腦袋猛然間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看向了身後,那裡正有一道青光襲來,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來到了眼前,邪靈發出了一聲怪吼,抬手一拳就朝著那箭身砸了過去,然而,他的拳頭卻是砸了個空,就在這大家夥疑惑之際,先前的那道青光卻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後脖頸處,毫無花俏地紮了進去,隻聽得噗嗤一聲輕響,那大家夥隻來得及發出了半聲怪叫便化作了一灘濃水融入了地下!
這一箭卻是徹底地暴露了欒培石一行人的位置,頓時便有大批的邪靈衝了過來,就連剩餘的兩隻天君境邪靈也都放棄了他們原本攻擊的目標,嚎叫著衝了過來,眾人所在的這座高樓根本就禁不住邪靈兩下的攻擊,然而,這十個人卻仿佛是沒看到一般,依然是優哉遊哉地站在那兒,隻等邪靈潮靠近之後才有一輪又一輪的符咒飄下,轟隆隆地在那黑色的潮水之中炸開一個又一個的空洞!
倉庫的院牆上,壓力大減的一眾武者都禁不住看向了高樓的頂端,一個個的眼眸之中都不自禁地流露出了尊敬、崇拜以及感激的神色來,一名絡腮胡子大漢開口道:“老大,那些前輩究竟是什麼人呐,居然肯如此的幫助我等,若是沒有天君境邪靈的話,我便有自信殺他個七進七出!”
另一名身穿城衛軍將軍服飾的男子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在這天蠶城做城衛軍將軍已經有兩千多年了,我有自信城中任何一名天君境之上的強者我都認識,可是這幾位前輩卻是從未見過,說不定是外來的強者,恰好遇上了這次災難,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在四處救人的,哎,前輩宅心仁厚,我等當永遠銘記這救命之恩呐!”
另一名年輕一些的校尉也點頭道:“是啊,事後我等定要將此事宣揚出去,讓我們守護的這數千百姓都要念著前輩的好,儘管人家並不在乎!”
高樓上,欒培石並沒有動作,而是皺眉看著下方的那些邪靈思索著道:“燕姐,你感覺那些邪靈的實力是不是有些太弱了呀,剛才柔兒的那一箭我感覺應該是殺不死一名正常的天君境初期巔峰的強者呀,能夠重傷對方就已經很了不起啦!”
欒柔聞言卻是瞬間鼓起了腮幫子一雙大眼睛中似乎有水珠滴出,欒培石卻是寵溺一笑道:“好啦,還有兩隻呢,再射一次看看!”
欒柔點了點頭,轉身又行動了起來,星飛燕將一張符咒彈射了下去後,想了想開口道:“嗯~感覺的確是偏弱了一些,先前那隻邪靈的實力頂多也就隻有初入天君境的樣子,否則不可能被柔兒一箭射死的,再看看吧!”
這時候欒柔已經蓄力完畢,又是與先前相同的一箭射了出去,然而,這一次邪靈似乎早有所料,就在青光臨體之前側身一閃,同時又抬起了爪子朝著那箭矢揮了過去,欒培石見狀不由得眼睛一亮,笑道:“嗬嗬,這家夥可不是那種沒有靈智的死物啦,不過卻是不知道什麼級彆的邪靈才開始產生靈智呢!”
看著那在空中靈活地拐了個彎,輕巧地避開了邪靈的一抓,又繼續射向其臉上那金色圓圈的箭矢,再看看那邪靈稍顯笨拙的應對方式,星飛燕開口道:“雖然已經產生了靈智,不過其智力水平卻不怎麼樣,最多也就相當於六七歲的小孩子,臨場應變的能力很差,先前那一箭若是再轉變一次他恐怕就跟不上啦!”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話一樣,下一秒,一道怪叫聲傳來,緊接著,那隻邪靈便在眾人的關注下化作了一灘黑水,欒柔嘴角一翹,再次搭弓對準了最後的一隻天君境邪靈,可就在這時,她眼角餘光瞥見了欒培石也準備開弓了,小妮子禁不住一聲驚叫:“爹,你要乾什麼,不準跟我搶,我才剛找到一點感覺呢!”
欒培石哈哈一笑道:“哈哈,不錯呀,放心好了小妮子,爹是不會跟你搶的,我有其他的對象!”
話音落下,小青年的一箭已經射了出去,不過那一箭上卻是沒有附著任何的罡元,就是普普通通的一箭,欒柔見狀不禁嬌哼一聲,破天一箭朝著最後一隻天君境邪靈射去,緊接著,小妮子便發現父親的那一箭隻是射向了一隻人君境的邪靈,那家夥似乎有一些危機意識,不過卻根本就躲不開那一箭,被射了個透心涼,緊接著,欒培石又是相同的一箭射了出去,這一次卻是一隻地君境的邪靈,很明顯,這個家夥的反應力就要快了很多,居然閃開了這一箭,不過在應對那拐過彎來的箭矢時卻失了方寸,被洞穿了腦袋!
與此同時,下方的邪靈也衝到了高樓之下,隻是轟隆隆地幾下攻擊便將這高樓給弄得坍塌了去,隻是那些人卻並沒有隨著那高樓跌下,而是穩穩地飄落在了十幾丈之外,緊接著便轉身朝著另一個倉庫所在的地方跑了過去。
接下來半天的時間裡,一行人幾乎跑遍了坐落在城中的三十二處大小倉庫,又順道救出了數萬人,並且將他們都安置在了各處有把握防守得住的地方,當他們最終帶著兩百多名高階武者護持著兩三千人返回田家大宅的時候卻已經是亥時末刻了。
欒培石抬頭看了一眼許夢母子,對他們笑了笑然後又掃了一眼整個院子,發現並沒有什麼改變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老者長吐了口氣,見那青年看了過來,略顯疲憊的老臉之上現出了一抹不滿之色,冷哼一聲,張口正準備讓欒培石幫他解除神魂上的限製,卻見那小子雙手掐了一個非常古怪的印訣,下一瞬,老者就感覺到自己的神魂一陣刺痛,意識迅速地沉入了黑暗之中。
外界,嶽靈珊見那老者的雙眼漸漸地變得呆滯,神情也隨之呆板了起來,不禁有些驚訝地傳音道:“這可是一名聖君境的強者耶,怎麼這麼容易就被控製啦,不過你可要小心呐,他的神魂之中必然還有很多的禁製,彆一不小心把他給玩死咯!”
欒培石傳音笑道:“嗬嗬,放心,我沒那麼蠢,況且你以為星瀚之眼進化了兩次是鬨著玩的呀,這東西不知道是怎麼搞的,都已經超越了聖君境不過卻還沒有達到知者境的程度,用它的力量製作出來的製魂符可不是一個普通的聖君境強者能夠抗衡的,更何況一開始我還消耗了他大量的罡元之力與神魂之力呢,現在他的神魂幾乎就是對我敞開的,除了命誓以外的其他禁製手段都被抹除了去!”
幾個女人聞言都震撼無比,欒培石把一應後續的事務都交給了那些比較靠得住的武者,然後便帶著自己一行人以及那老者去了後院,美其名曰要修整一番。
一座幽靜的竹屋之內,老者呆立在欒培石的對麵就仿佛是一具提線木偶一般,小青年開口問道:“你們田家的其他人都去了哪裡?”
老者呆呆地回答道:“他們原本是要出去探查一下城中各大家族的真實實力,另外就是要置辦一些我們自己的產業,總不能什麼都依靠家族那邊供應吧!”
他這話語聽起來十分的機械生硬,就仿佛是背誦彆人說過的話一樣,欒培石聞言不禁眸光一閃,繼續提問道:“這一次的邪靈之災是否與你們田家有關係,還有,這中天部洲的邪靈是不是你們中元部洲給弄出來的?”
老者呆板地回答道:“不是,這種東西我們也是來了中天部洲之後才見到的,在我們那邊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我們也曾經探查過,想要加以利用,不過卻是做了無用功,早在一百年前就放棄啦!”
眾人聞言都禁不住對視了一眼,許夢十分氣憤的道:“該死,難道真的是那三大家族與城主府合謀做的嗎?城主是誰來著,他似乎姓展,乃是展家的一名旁係子弟!?”
星飛燕似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麼,立即開口道:“那城主不會是展家二公子的心腹吧,根據我們得來的消息,有關於邪靈的一切重要信息都沒有被人類掌握,目前所知道的也都隻是一些表麵上的東西以及我們自己的推斷,如果我們能夠證明此次邪靈之災與那城主有關係的話,是不是就可以證明他與邪靈有關,或者說乾脆就被邪靈給奪舍了去,如此也就可以間接地證明,那二公子背後的勢力乃是邪靈,或者說它本身就是邪靈的高層呢!”
嶽靈珊聞言不禁被嚇了一跳,不自禁地伸手捂住了嘴說道:“如果我們的假設成立的話,那是不是說整個西南地區就要爆發大災難了呢,到時候恐怕就不隻是流血漂櫓那麼簡單了,甚至就連我們已經占領的地盤都要再度變成那未知領域,甚至人類都要徹底地被擠出西南地區!”
聽了這個說法,眾人都禁不住心中一震,司馬琳忍不住就準備要掐指推算,卻是被欒培石給阻止了下來,他沉聲開口道:“不要去推算彆人的命運,你難道忘記啦,更何況,如果我們推測為真的話,你恐怕就算是耗儘了自己的壽元也推算不出什麼東西來,記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司馬琳聞言不禁心中一暖,可是接下來卻又結結巴巴地說道:“可是···可是我們也在展家呀,如果我們的假設為真的話,那咱們這些人也很危險呐,要不,咱們乾脆離開這裡算了,大不了去彆的地方嘛,中天部洲這麼大,總不至於連個落腳之地都找不到吧!”
欒培石卻是笑了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小手安慰道:“不急,不急,事情還沒那麼嚴重,咱們有的選擇,而且整個西南地區的人族何其之多,另外還有萬族生靈呢,大家都知道了邪靈的危害,不會無動於衷的,局麵沒那麼容易崩潰,咱們現在要做的還是先求證,咱們的推測也不一定為真呐!”
安慰完了自己的女人,欒培石又看向了老者,問了許多細節方麵的問題,其中還包括許多中元部洲的事情,然後才看向眾人嗬嗬一笑道:“嗬嗬,這一次的邪靈之災比咱們想象的要可怖一些,恐怕就連其餘的大小城池也都沒有能幸免呐,接下來咱們便安心地休息一下,明兒個就去三大家族的族地看看,嗬嗬,那裡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次日一早,當欒培石一眾人來到大院之中的時候卻是驚訝地發現,這裡的人數雖多,可卻是井井有條,困在此地的人們臉上都沒有什麼絕望的情緒,其中還有一些資曆老的人主動出來組織協調,看起來這些人一點兒都不像是家園被毀的難民,反倒像是出來組團體驗野外生活的驢友,當眾人見到他們的時候,都情不自禁地笑著跟他們打起了招呼,眼中滿滿的都是感激與尊重,不過小青年還是可以從他們的眼底深處看到一絲的哀傷,畢竟昨晚可是有些人死在了路上!
做完這一些,欒培石又看向了許夢母子,欒青是一下子就跳了出來大叫道:“不行,父親,這一次你不能再將我們留在這兒啦,昨天就是我和母親鎮守的此地,今兒個無論如何都要換人!”
小青年聞言不禁一怔,隨即又看到了許夢眼中那幽怨的眼神,就在這時,嶽靈珊主動開口道:“要不今兒個就讓我和雪兒留下來吧!”
欒培石點了點頭,也沒有廢話,帶著一行人就朝著張家所在衝去,雖然經過了一天一夜的大戰,然而,城中的邪靈數量卻仿佛根本就沒有減少一般,欒培石等人遇到的阻力還是那麼大,從城主府方向傳來的戰鬥聲還是那麼的劇烈,還好像有一點加劇的樣子,司馬琳不禁皺眉道:“這是什麼情況,照理來說邪靈的數量應該越來越少才對呀,怎麼給人的感覺還越來越多了呢!”
欒榮回答道:“這應該是不斷地有人被找到,殺死,然後再轉換成邪靈的緣故吧,另外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邪靈有援兵,他們根本就不是要在這城中搞破壞以達到他們亂中得利的目的,而是要讓邪靈完完全全地占據這天蠶城,倘若那城主真是被邪靈奪舍了的話,那就一定是這個目的啦!”
許夢忍不住開口問道:“但是如果真如你所言的話,那麼昨兒晚上城中的高手就基本上都被集中到了城主府了呀,那時候他們如果發動突襲,裡應外合的話,尚在城主府的各路高手可都要死掉了呀,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欒柔卻是接口道:“那是因為他們並沒有一舉將所有高手都留下的把握,要知道,整座天蠶城的高手何其之多,而且又有誰敢保證所有的高手都去了城主府?所以他們應該是在玩溫水煮青蛙的把戲,等所有的高手都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晚啦!”
眾人聞言都禁不住沉默了下來,張家位於田家正東麵一千五百裡外的東城區深處,這點距離對於一眾高手來說也算不得什麼,畢竟攔路的也都隻是一些低級的邪靈罷了,一路上,眾人又救出了三四千人的樣子,這其中竟然有八百多名天位境以上的武者,當一眾人來到張家宅邸的時候已經是午時過半了!
不出所料,這張家大宅也處於被圍攻的狀態之中,不過這些人顯然都要比欒培石他們昨天見到過的那些人輕鬆了許多,無論是配合作戰還是上下調度也都不是那些小家族的人可比的,欒培石帶著人殺到了大門口朝著上方大聲喊道:“張家的朋友,請開門放我們進去可好,這裡可是好幾千的百姓呢,還請各位伸出援手!”
院牆上,一名指揮若定的老者卻是皺了皺眉,看向眾人的眼中不禁閃過了一抹厭惡的神色,隨即淡淡的道:“你們走吧,我張家不收留外人!”
下方眾人聞言都禁不住滿心的憤慨,其中一名地君境的武者冷笑了一聲,一邊抵擋邪靈大軍的衝擊一邊開口道:“哼,張家薄情寡義,唯利是圖那可是出了名的,彆說是咱們這幾千人了,就算是幾千萬人在他們的眼裡也隻不過是螻蟻罷了,前輩,咱們還是趕緊離去吧,不要在此地浪費時間啦!”
欒培石聞言卻是裂開嘴笑了起來道:“哈哈,薄情寡義,唯利是圖嗎,我還就喜歡這樣的人呢,如此我殺起來就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啦!”
高牆上的老者聞言卻禁不住冷哼了一聲,冷漠的道:“哼,我看你小子是活膩歪了吧,才不過是天君境的雜碎而已,有什麼資格在我這聖君境五重的強者麵前誇誇其談,看老夫不取了你的小命,抽魂煉魄之後再問你敢不敢······你在做什麼,還不快給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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