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芳娘一臉不可置信,她還沒說出能給趙婉兮什麼好處,她怎麼就這麼輕易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呢?
畢竟,從未有上位者,能看到她們這群‘螻蟻’。
哪怕是姐姐和母親慘死之時,她也都是投告無門。
“殿下,該如何署名呢?”王光啟擎著文書,向趙婉兮請示。
趙婉兮秀氣卻又有些粗糙的手指,點在‘奴’字上:“不要奴籍的文書,要良民的。”
“可是殿下,這不合禮”王光啟口中的‘法’字還沒出口,便見趙婉兮淩厲的眼神掃過來,他立刻掏出一張新文書,重新筆走龍蛇。
趙婉兮見芳娘聽到良民兩個字以後,眼中淚水決堤,便掏出帕子塞在她手中,聲音溫和:“芳娘是你的名字?”
“張芳,是那老渾蛋取的名字,如果可以,我想換個名字。我也不想隨母姓,畢竟她也是隨了她父親的姓。”
“你個混賬羔子!老子生你養你,就算是發賣了你,也是你的命!老子還沒死呢,你就想改名換姓?”老漢掙紮著撲過來,對著芳娘就是一記耳光劈下。
趙婉兮一把將跪著的芳娘拉到身後,老漢的巴掌,便不偏不倚結結實實的落在了趙婉兮的手臂上。
不論是南安使團還是大梁官員,此時都不免倒吸一口涼氣,在他們的視角裡,便是老漢不知死活要去毆打南安國金枝玉葉。
“你你看什麼看?誰叫你摻和我們家事的?南安公主有有什麼了不起的!”老漢自作鎮定,但他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的膽怯內心。
趙婉兮挽起袖口,手臂上昨日與山匪搏殺時的傷口,此時已經滲出了血來,染透了纏繞在纖細手臂上的白色布條。
“我看這大梁是不想與我南安和談吧!先是山匪突襲,如今又有人刺殺,既然大梁毫無誠意,那這結盟不如一筆勾銷算了!”趙婉兮目光緩緩移過在座每一位梁國官員,最後定在了周楚臉上。
周楚見此時官員們無人再敢幫著老漢和趙婉兮對立。
那麼順水推舟的時候就到了。
“兩國建交乃是當今頭等大事,怎能因這等歹徒破壞了和談?來人,將他交給公主處置便是!”
柴林上前,一腳將他踢跪在地,見他一把軟骨頭直接撲在地上不肯起身,輕嗤一聲,心想:還不如芳娘有骨氣。
“有人傷了本公主,你去替我料理了吧!”趙婉兮對芳娘說。
芳娘俯視著爛泥一般癱在地上的老漢,聽著老漢不停告饒,握著鐵鍬的手心浸滿了汗水。
“乖女兒,爹這次真的不會再賭了”
芳娘一記鐵鍬揮出,側著砍向老漢的脖子:“這是替我娘的,她就是信了你一次次這般騙她的鬼話,才落得這個下場!”
說完,又是一記鐵鍬砍下:“這一下替我大姐,你隻是給她戴了一朵新絨花,她便歡天喜地地信了老爹會改邪歸正,在去幫你打酒的路上,被你賣給了周老板。”
最後,蓄力直直將鐵鍬劈下:“這是替我二姐,她知道了大姐的慘狀,苦苦哀求你兩天兩夜無果,為了不被周老板折磨,她甚至剜出了雙眼自毀,結果卻被你送給了周老板的禽獸朋友。”
芳娘看著地上隻能殘破的、隻能發出‘嘶嘶’聲音的老漢:“上路吧,她們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