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回來後,徑直到了趙婉兮處。
他跪在趙婉兮麵前,雙手奉上一個鮮血淋漓的包袱,腿上的傷口很深,此時因跪著的動作,還在冒血,但他卻無知覺一般,一雙小眼睛充滿期待。
趙婉兮接過包袱,將他扶起:“我已經跟程太醫打過招呼了,不想腿廢了,就趕快去找他給你醫治。”
二虎搓了搓滿是血漬的雙手:“那俺算是通過您的測試了嗎?”
“快去,明日自會告知你結果!”
二虎隻得慢慢挪了出去,恭敬地隨手關上房門。
咚咚咚,二虎前腳剛走,房門又被扣響了。
趙婉兮一開門,便瞧見了背著沉甸甸行囊的風和,一番梳洗後,水墨畫般的眉眼,說不上多精致,卻另有一番淡淡的動人氣質。
她比趙婉兮高半頭,站得筆直,像一株新栽的雪鬆。
房門突然打開的,依舊保持著敲門姿勢的風和有些拘謹:“殿下,我......”
“你來得正巧,我正要去找你!”趙婉兮將風和拉進屋內:“不知你生辰是哪天,這份禮物,權當是提前送你生辰禮了!”
趙婉兮拎起二虎剛剛帶回來的染血包袱,遞在風和麵前。
風和顫著雙手,接過包袱,並不是因為膽怯,而是她猜想,這裡麵或許是——
她沒有片刻猶豫,三兩下便將包袱拆開,果然如她所想。
咚的一聲——
風和手一鬆,包裹中便滾出一顆人頭,砸在地板上。
人頭上的雙眼甚至還沒合上眼皮,眼中滿是驚恐神色。
那人頭上,從額頭到眉心再到雙眼之間,是一條長長的黑褐色疤痕,映襯著此人一臉凶相。
——絕不會錯,正是周老板!
風和盯著地板上被人頭砸出的暗紅色血汙,指甲在掌心掐出一叢月牙痕。
窗外帶著暖意的春風吹進來,風和卻覺得冷,周身血液仿佛都被凍得凝固了,有酥酥麻麻的快意,更多的確是空虛。
“他家裡防備森嚴,你是怎麼做到的?”
“每個人都有其擅長,我隻是知人善用而已。”
“為什麼願意幫我?”風和聲音有些沙啞。
趙婉兮沉默良久,就在風和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趙婉兮望向窗外,但目光並沒有聚焦在某一個具體的位置,仿佛在看向虛空。
“因為我也有仇要報,也因為今天你看我的眼神,很像在某一時刻的無助的我自己。”
她在心裡補了句:那一刻,真的很希望有人來幫我。
趙婉兮看見地上那隻風和的行囊,輕聲說:“今天在山上,我說讓你做侍女,是為將你帶走而尋得由頭,不必當真。如今仇人已死,若你不想去南安,就趁天黑離開吧。”
“既然您知人善用,那麼我這樣,無家無親人,亦無牽掛之人,可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