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於習慣性的當做一個工作上的問題,理性的剝離了最初因為江洋和顧之恒的相貌有點像,才把他留在身邊的念頭。
單獨去思考了和江洋的相處,結論是,有些像的兩個人,但是性格卻截然相反。
顧之恒是溫暖的但又是憂鬱的。
但江洋雖然一直保持著一種謙遜禮貌,但薛泠冰總能在他身上感覺到他是一個有傲骨也有野望的人。
年輕人都有傲氣,薛泠冰見過不少,不過江洋卻不太一樣,生活壓迫的他會彎腰。
但他心中那一口氣卻從沒泄掉,好像也不會泄掉。
她不覺得討厭,甚至是有些欣賞。
而且他非常的有分寸,哪怕無意間的小舉動照顧了自己,也時刻注意了分寸感。
兩人關係開始變化的那件事,她對他也非常滿意,有善心又不愚蠢。
幫助彆人之前,確定自己不會因此惹上麻煩。
其實不過是一件小事,有一晚她臨時讓江洋去接她,路上江洋給她電話說有個孕婦大出血,找不到彆的車,問她可不可以將對方送到醫院。
她給了肯定的回答,但在之後還是和江洋有段對話。
那時候,她故意拉著臉看著江洋:
“為什麼不直接送醫院去?”
江洋很平靜的回答:“車是公司的,我不能私自決定。而且,您還在等我。”
“不怕我覺得你冷血?可能是兩條人命。”
江洋沉吟一下開口說道:“薛總,清洗車輛內飾的費用足夠普通人工作好幾年了。”
“對很多人來說,錢和命沒什麼區彆。”
薛泠冰沒有回應江洋的話,而是繼續問道:“如果當時我不同意呢?”
江洋直接回答道:“我知道您會答應的。”
江洋沒有說太多,反而是麵帶微笑又帶著崇敬的目光看著薛泠冰。
薛泠冰愣了一下,她明白江洋故意在給她扣大帽子,話裡的意思是她是善良的。
那是薛泠冰第一次改變往日公事公辦、清冷的語氣對江洋說話:“小聰明。”
“如果我不答應呢?或者說我沒接你的電話,你要怎麼做?”
剛問完,江洋已經從兜裡拿出一張便簽紙。
薛泠冰有點奇怪,簡單看了一眼,是一份字跡潦草又簡單的聲明,大意上是對方同意車輛清洗的損失。
薛泠冰勾了下嘴角:“這種東西用處不大,要是他們就是不賠或者賠不起,你怎麼辦?”
江洋聳聳肩:“打官司唄。”
“不怕麻煩?”
“您也說了,兩條人命,怎麼也要努力一下。”
薛泠冰沉默一下,她對江洋的做法沒有什麼不滿。
不過,在某個瞬間看著江洋平靜目光的時候,又仔細琢磨了一下紙上出現的薛氏的名字,突然問道:“這份東西,不單是針對他們的吧。”
麵對江洋疑惑的目光,薛泠冰笑了一下:“還可以拿捏公司,反正這筆錢,你是不會掏,打起官司,也會有人攀扯到公司身上。”
“怎麼可能?!”江洋的表情帶上詫異還有點惶恐。
但薛泠冰隻是看著他笑了一下:“是不是,你心裡有數。”
“繼續演。”
江洋麵對薛泠冰幽亮的眼睛最後隻是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這錢,我是真賠不起。”
“嗬。”